接下来这些日子, 玉芝一家忙忙碌碌做着临行前的准备。
玉芝那十五锅卤水成功卖了出去, 分别卖给了舅舅王二郎和三叔陈耀文。
王二郎故土难离, 继续在西河镇做卤肉生意。
他家跟着玉芝做卤肉和桶子鸡买卖, 如今新盖了一明两暗三间大瓦房, 又修建了青砖院墙, 装上了红漆大门, 一家人日子越过越红火。
陈耀文花了八十两银子买下了桐叶街许灵这个宅子,预备等大房一搬走,就带着妻子董氏和儿子陈玉和搬了进来。
经历了这么多风波, 陈耀文和董氏看得清清楚楚,要想过安生日子,就不能和家里那些惹祸精多来往, 因此即使陈富贵和高氏闹了一场, 还叫了舅爷上门说合,陈耀文和董氏也没答应陈富贵和高氏跟着进城。
陈耀祖把王氏从后院收获的玉米和红薯干都卖了, 虽然只卖了二两银子, 毕竟是王氏的劳动成果, 这二两银子就给了王氏, 让王氏收了起来。
玉芝盘算了一下, 发现自己手里总共积攒了四百两银票, 外加二十六两散碎银子,足够在甘州买个带门面的小宅子重新开始了,心里安定了下来, 安安心心等待出发。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初九重阳节。
大周一直都有重阳登高的风俗, 这几个月来玉芝都忙碌着赚钱,从来没有好好放松过,便趁着重阳节,带着全家去了尉氏县东边的黄叶山登高去了。
九月初十清晨,玉芝全家乘坐的小船,跟在许府大船的后面,驶入雾茫茫的运河水面,向东南方向的甘州而去。
陈耀祖和王氏都是第一次乘船,自然有些兴奋,上午一直坐在甲板上看两岸景致,到了下午都累了,用过午饭就回舱房里睡下了。
玉芝有一个毛病,不管是坐船还是坐轿,只要是那种能够产生晃晃悠悠效果的交通工具,她都是一坐上就渴睡,很快就睡着。
等玉芝睡醒,大船和小船都在码头靠岸了。
他们需要先上岸,在驿站歇息一夜,明早继续出发去甘州。
王氏叫醒玉芝,把玉芝扶了起来,在她身后垫了一个靠枕,这才把茶盏递给玉芝:“先喝些温开水吧!”
玉芝把茶盏里的水全都喝了,这才彻底清醒了下来,哑声道:“娘,到岸了?”
王氏“嗯”了一声,接过空茶盏收好,这才道:“许府的主子们正在下船,寒星来交代了一声,说许大人吩咐了,让我们等着许府的人安置好再上船,还说不用去给许老太太请安了!”
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许大人是不是不想让我们见他的家人啊?”
玉芝笑了起来,道:“许府是许府,咱家是咱家,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又何必认识!”
她睡得久了,身子有些酸,便依靠在王氏身上:“娘,不去请安才好呢,去的话咱们还得给人磕头,膝盖也会难受,怪麻烦的!”
前生她在永亲王府做小丫鬟,起初的时候可不是见了主子就行礼,有时还要磕头;即使后来做了侧妃,章王妃嫁进王府后常常为难她,磕头是常有的事,难道她还没磕够么?何必上门去给不相干的人磕头!
王氏觉得玉芝说的有理,便不再多说了,柔声道:“起来穿衣服吧,娘给你梳头!”
天黑透的时候,寒星这才带着四个许灵的亲兵打着灯笼来了:“我来接你们去驿站!”
玉芝忙道了声谢,一家人下了小船。
王氏手里拿着前几日给玉芝做的一件竹叶纹淡青褙子,急急给玉芝穿上,口中道:“这荒郊野外的,冷得慌,你还是穿厚一些吧!”
玉芝笑了起来,道:“我身子骨壮实,根本不怕冷!”
听到玉芝说自己“壮实”,寒星不禁抿嘴笑了,留下人看守大船和小船,自己带着陈家四口往驿站去了。
进了驿站大门,寒星引着陈家四口沿着青砖铺就的甬道往里走,经过一个灯火通明的大院子的时候,寒星随口道:“老太太带着尹姨奶奶、大姑奶奶、二公子和几位姨娘住在这个院子里。”
玉芝笑着“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多问。
她一边随着寒星往前走,一边打量着这个驿站。
这个驿站很大,全都是青砖屋舍,瞧着颇有些年代了,甬道两侧种了白杨树,如今正是深秋季节,树叶泛黄,已经落得稀稀疏疏了,剩下的那些叶片在夜风中“啪啪”直响。
玉芝不由想起了白杨树的另一个名字“鬼拍手”,身上不由有些发冷,不禁瑟缩了一下。
寒星很细心,便装作随口一说道:“大人带着士兵住在外面的营帐里,这次去甘州,大人带了七八百人马呢!”
玉芝心道:原来许灵住在外面的营帐里啊,那夜里这驿站可是够安全了!
寒星觑了她一眼,见玉芝眼睛犹自暗沉沉的,不像平日那样熠熠生辉,便又补充了一句:“我带着人住在你家住的院子的隔壁。”
玉芝闻言眯着眼睛笑了:“太好了,既然有你在隔壁,那我可就放心了!”
见玉芝笑了,寒星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回去。
他的妹妹若是还活着,应该和玉芝年龄差不多,不过性子怕是不一样......
玉芝既聪明又懂事,他妹妹小时候就有些傲气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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