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维善使劲扣动手中的扳机,正中面前迎面扑来的一名大胡子英兵胸口,近距离的火枪威力奇大将其胸口炸开一个大血洞。又一名英兵凶狠地冲上来,手中的恩菲尔德前装线膛步枪来不及填装子弹,便借着冲击的速度将手中火枪配备的长剑型刺刀平端,突地刺过来。
荣维善习惯性扣动扳机,却突然醒悟刚刚才开完枪,已经没有子弹,来不及躲闪,左手紧握克虏伯后膛击针步枪枪柄往前一挡,将英兵刺朝其胸口的一刀往旁边一滑,正中左肩,左手吃痛,拿捏不住手中的克虏伯后膛击针步枪,掉落在地。不过,有了这个空档,空出的右手飞快地从右侧腰边摸出一杆早就填充好弹药的柯尔特式左轮击发手枪,根本不需瞄准,抬手便是一枪,正中这名凶悍的英兵前额,红的白的飞溅而出。
一屁股栽坐在壕沟内的荣维善,大口地呼吸几口,干脆利落地将手中的柯尔特式左轮击发手枪插入侧腰,从壕沟内摸出一杆长矛,右手单臂挥舞着刺向一名刚刚从一名讨虏军将士后背拔出刺刀的英兵,将其挑落在壕沟外。
塔布齐领兵赶到南山防线的时候,战事正好进入白热化的地步。
他来不及整兵,也没下任何命令,眼前的情形已经让他来不及多说什么,他直接将手中的柯尔特式左轮手枪朝正密密麻麻往壕沟上爬的一列英兵一举,扣动扳机将一名身着红衣白裤的“龙虾兵”射杀。
跟随他的一帮讨虏军将士纷纷举枪射击,冲在壕沟边沿上的一大群英兵顿时死伤甚众。好在那些英兵手中的步枪几乎都已经开过火了,直接冲入战壕准备刺刀白刃战。
塔布齐见状,将插在后背的一柄牌刀猛地抽了出来,高呼一声:“兄弟们,跟随老塔杀洋兵!”说罢,咬牙切齿地率先跃入壕沟,高举牌刀面朝已经被打乱阵型的英兵杀去。
塔布齐是一名武将,虽然中华帝国讨虏军一贯坚持使用最新式的火枪作为主武器,近年来已经珠江将冷兵器大部分淘汰掉,但塔布齐仍旧坚持将一面精钢打造的牌刀背在后背,不失武将本色,说是战场厮杀的时候用得上。
此刻,他的确如愿以偿了。
挥舞着牌刀的塔布齐,犹如行云流水般上下左右无处不是他的刀锋,仿佛喝了一坛老酒任意挥洒着力气。而在周围的讨虏军士兵看来,副师长却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着面前的敌兵,收割着他们的生命,连带着他们也热血上涌,有些抽出大刀,有些举起长矛,往面前的英兵杀去。
而壕沟内剩下的二团将士和警卫营守兵们,抓紧时间填充弹药,再飞快地朝冲上来近在咫尺的英兵射杀。
........
一个半小时之后,已经变成一个血人的塔布齐望着仍自源源不断往壕沟冲来的英兵,逐渐冷静下来,看向旁边还在杀得兴起的荣维善,上前一刀帮他干掉那名英国军官,然后将荣维善拉入壕沟内,猛喝道:“维善,快,这条防线已经挡不住洋兵了。他们数量实在太多,这道壕沟太长,如今我军兵力太少,防守密度不足,对我军极为不利!现在不是意气的时候,我们必须在张师长领着援兵赶到之前,守住南山炮台和威远炮台群。传我命令,放弃这道防线,全部回南山炮台死守。另外再派些人赶往北侧的水泥挡墙防线,虽然那道防线比这壕沟坚固很多,战线也狭窄得多,但也派一个营的兵力前去支援!”
荣维善大叫道:“副师长,兄弟们还能坚持,我们能顶住!”
“别废话了!听从命令!现在不是呈英雄的时候!”塔布齐将手中牌刀高高举起,眼神犀利地喝道:“这是陛下常说的战略性转移,阶段性防守。回防南山炮台,那里的防御工事比这里更能有效抵挡洋兵。执行命令,否则我当场军法从事!”
荣维善见副师长来真的,只得老老实实地遵令,高声大喊:“副师长有令,侦察营的兄弟们,随我杀敌殿后,一团的兄弟们,速速前去北面防线支援友军!其他的师部和一团二团兄弟们,三分钟内撤离战场,回防南山炮台!执行命令!”
说完率先领着侦察营的将士奋力杀向英兵,有意识地收缩兵力,掩护其他将士从壕沟的中部藏兵洞撤回南山山顶。
半个小时后,塔布齐和荣维善率领百余讨虏军将士撤回藏兵洞。不到三分钟,整个南山防线的壕沟便被蜂拥而上的英军占领。
当英军少校沃尔斯利爬上壕沟时,他被壕沟前以及壕沟内密密麻麻的尸体给惊呆了!壕沟前面,叠成一层层的红衣白裤身着帝国军服的大英步兵尸体,准确无误地告诉他,刚刚发生的这场战事的惨烈。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这让他想起三年前在克里米亚半岛的那场痛苦的战役,同样是无数的大英士兵,战死在要塞之下。而且,当初那些大英士兵,更多的是死在伤病和瘟疫之下,而如今在这个东方国家的土地上,大英士兵是直接死在血腥的战场厮杀之中。望着山顶上的那座泛着冷光的黑影,犹如一同洪荒野兽,不知道还要吞下多少大英将士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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