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透着霞光的天空一下子变的阴沉沉的。鲜红的血液有一滴落在我的嘴角,一半滑落唇中,我沉默的注视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我的另一只手用力攀住岩石,尽量减小身体重量。
若云逸被扯散的发在空中凌乱的飞舞,他的身体一寸一寸往前滑,肿起来的脸颊,磨破的小手臂,每一处的伤痕都是那么扎眼。
我合眸,手更用力的拽住崖壁的岩石,指甲深深的插入那泥缝之中。我多坚持一秒,那我们获救的希望就更大一分,我不能轻易放开他的手,他的眼神也在告诉我,我要是松开他的手,他便跟着一块往下跳。
大雨溅落在山崖上,打在岩壁处,叮叮咚咚的,听在我耳朵里少了惬意,到像是催魂曲,我苦笑一下。
手中的岩石在我的用力之下,很不幸的也壮烈牺牲从大块的岩石上脱落下来。我拖着若云逸往下又滑了几寸,幸运的是脚下瞪到一块小石子,可才稳住下落的形式,石头却又脱落,若云逸已经大半个身子滑出了崖顶。就在我们俩将要快速下坠那千钧一发间,春榕从若云逸身后拖住他,用力大喊,“云逸,一定要拉住晨的手。”
若云逸咬紧牙关拼出吃奶的力气,只知道傻傻的拽住我不放。
春榕把若云逸往里面拖,晕忽忽的元宝也跑来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看见了崖顶。
宇文倾见我这边情势危机,一时乱了心神,闪神下被那女子刺了一剑连退数步,但显然那女子受过嘱咐,未伤及他要害。
乐天他们都是下手越发的狠绝了,只盼立刻杀了她们冲出条血路到我这边。她们面对乐天也未曾有半分手软。衣服上的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当脚结结实实的触到大地的那一刻,真的有一种无言的感动,有一种对大地母亲无法诉说的爱恋。我对他们宽慰的微微一笑,刚刚死里逃生,我真的没有力气在说些什么。若云逸看着我眼含欣喜,身体放松了下来,一软便向地面栽去。我在他身旁眼明手快的抱住他的身子,他脖子上的丝带早已经被血浸透。
宇文倾清冷的眸子注视着对方,面对直刺过来的剑不闪不躲,只是手中的剑更快更冷,在对方刺入他胸膛前,他已经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我抱着若云逸,手轻微颤抖,“春榕,快去把可以止血的药膏拿过来。”
元宝已经快一步的把放在一边的药膏捧了过来,还找了卷细棉布。春榕帮我把若云逸脖子上的丝带解开,然后轻柔的上了药膏在重新缠上细棉布。
我低垂眉眼,心疼的看着昏迷过去的若云逸,指尖轻柔的摩擦他肿如馒头的半边脸颊。如凝脂的肌肤,现在到处都绘上了伤痕,撩起袖子,双臂下面也皆是擦伤。
我沾了点止血的药膏慢慢的抹在若云逸的下唇上,他顽强忍耐时咬伤了自己。他在我眼中一直是个娇柔秀美的孩子,可以欣赏却从不愿靠近。刚刚生死一线时,我们离的很近,雨点声中混着彼此心脏的怦怦声。我在雨水中尝到了咸咸的味道,那是他的泪,舌尖腥甜的味道,那是他的血。
“他失血过多,加上紧张过度后的松懈所以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春榕仔细的帮他把身上流血的伤口都抹上了药膏,斜眼睨了我一下,平淡道,“不用想太多,顺其自然便好。”
“好。”我轻吐出一个字来。
宇文倾一身血迹的飞身至我身旁,双目清亮异常,半跪下来抱住我的脖子,头抵着我的头,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嘲风带着秋霜从树上跃下,他细长的眸子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眼,泛出嗜血的邪魅光彩。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可身上的血渍其实都是若云逸和其他人的。
急速的雨滴在空中旋转,嘲风的银发随风狂舞,空气一瞬间厚重了起来,有让人窒息的感觉。他手暴张雨滴竟然顺着他指向的方向如利剑般给了剩下的墨卫们致命一击,让这场恶战宣告终结。一切都只在一瞬间…雨滴又继续下落,如刚才一切都是幻境。
大家收了惊讶的目光,浑身染血的聚到我身边来,互相探量后,安静的止血包扎。
雨水把地上的积雪冲的坑坑洼洼的,血混在其中难以遮掩,顽强生长着的一些小草被血水浸染后,看过去竟更加旺盛了几分。
满地的尸体无人理会,我们默默的牵过马走向另一边。
没了马车只能两人合乘一骑尽快赶路,这荒郊之地还是不呆为妙,我冷然的扫过地上的尸体。
若云逸昏迷不醒,我把他固定在我身前同乘一骑。秋霜双手为拽住头马已经被缰绳嘞伤,所以由凤游带着他。乐天与端木阳同乘一骑…还好嘲风把那两匹被头马带着狂奔的马寻了回来,要不然我们这些人真的只能是无语问苍天了。
冬日里经过一场混战,又淋了雨,前路一片凄惨。我紧了紧怀里的若云逸,只怕这样下去,大家还没到襄阳就先病倒了。
“我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座荒宅,你们跟我走吧。”洛寻眼睛直视前方,轻愁才展就把自己武装了起来,平声道,“大家传言说是鬼宅所以都不敢前去,不过那都是传言,你们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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