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馥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皇后娘娘是母亲的嫡亲堂姐,可母亲在侯府的委屈,又诉给了谁听?”
沈夫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个女儿平日里话不多,可一说话却句句戳中要害,一时间,说得她眼都红了起来。
“母亲,轿子在那边,我们过去吧。”北宫馥却岔开了话题,指指前面的路。
远远的,有一名宫人推着一辆轮椅缓缓行来,轮椅上一名紫衣男子端坐着,他的眉眼有些冷,却丝毫不影响他容貌的妖治感觉,一对深邃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只是这样盯着前方看,就好似能勾走别人的魂魄一般。
加上高挺的鼻梁,抿直的薄唇,勾勒出一张完美的美男画像。
眼前这男人,分明美男中的极品,是个妖孽。
北宫馥永远都忘不掉这张脸,几次午夜梦回,都是他用刀亲手捅进天儿心口的场景,她的心在梦中撕裂了很多次,痛得几乎窒息。
他注定是她此生挥之不去的梦魇,不死不休。
景安皓原本低头沉思,却仿佛感觉到一道灼热又刺人的光芒对着他照射过来,抬头,只见一名外穿红色披风的少女正定定看着他。
少女的目光如剑一般,仿佛此刻已经将他一剑穿心,将他碎尸万段。
景安皓忍不住有些好奇起来,虽然他身患残疾,但他却拥有一张堪称这个世上最完美的脸。
多少女人曾经为他的脸疯狂过?
如果不是这张脸,他恐怕得不到任何人的重视,不会有人想到他需要念书,也不会有人会想到他需要治疗,更不会有人会想到他需要成亲。
但是这个少女看着他的眼神,和明显不是因为迷惑,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恨。
他……认识她吗?
景安皓还想再看一眼的时候,那少女就已经进了出宫的轿子,只看到一抹艳红的身影,只仿佛刚才他看到的那一切,不过都是他的幻觉,其实那名少女从未出现过,也并未用那样可怕的眼神看过他。
“那是谁?”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身后的人立刻回答道:“殿下不知道么,那是定安候夫人和她的女儿慧敏郡主,据说这位慧敏郡主就是过些天要跟殿下成亲的人。”
成亲?
景安皓看着自己的腿,以为了然地笑了起来。
不管他长得如何,也不管他多有才华,他的双腿依然他无法改变的缺憾。
所以,那个女子是痛恨她将来要嫁给一个残废的丈夫,于是才会用这样愤恨的目光盯着他吧?
景安皓冷哼一声,那女人,果然也是目光短浅如同世上其他庸脂俗粉一样。
终有一天,他会做一番大事业出来,把这些现在瞧不起他的人都一一踩到他脚下!
“殿下,娘娘怕是等急了,可要过去么?”身后推车的宫人忍不住低头问他。
景安皓表情淡然地点点头:“皇后娘娘召见岂容迟到,自然要赶紧过去。”
“是!”
车子缓缓往凤仪殿方向而去,那一边,北宫馥撩开轿帘子往外看去,见那轮椅越走越远,仿佛还能听到轮子转动传来的吱嘎声音。
她这次出嫁可不同,上次不过只是侯府一个不得宠的二小姐,而如今,她是皇后面前的大红人慧敏郡主,所以皇后自然需要亲自召见他,并晓以大义,让他对她好些。
但他恐怕不知道的是,他所要对着好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她北宫馥。
回到侯府,月恨水急急地来找她:“你要找的人,有下落了。”
北宫馥忍不住有些激动:“真的?”
“为师何时骗过你?”
“多谢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她?!”
月恨水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你和她长得这么想象,在她面前一出现她就立刻可以猜到你是谁,难道你打算亲自去见她?”
北宫馥立刻拉着他的手撒娇:“师父在,偶尔毛躁一点也没事,师父会纠正的。”
京郊农庄,北宫馥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切:“真是难得,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在这样的地方住了好几个月,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如果不是师父带路,我真是不敢相信呢。”
月恨水笑道:“离你的婚期还有五日,我们不用这么急去找她。”
北宫馥笑道:“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打草惊蛇的。”
“看来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了。”
“准备什么?”
“离开定安候府啊。”月恨水笑道,“他们既然这么不希望我出现在婚礼上,那我就真的唯有不出现了。”
他说得似乎有些委屈的样子,却把北宫馥逗笑了。
她的师父是个很平淡的人,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兴致一般,唯独在面对她的时候,才能偶尔出现人前从未出现过的面目给她看。
她喜欢这一份特别,她是独一无二的,只要在师父心中是如此的,就已经足够了。
“馥儿的师父已经离开了?”上房内,太夫人微微睁开眼,“听风欣说她不是说什么都要等徒弟成亲以后再走么?”
沈夫人在一旁陪笑道:“母亲你有所不知,其实是弟妹为人太过泼辣了一些,儿媳过去以母亲的身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月师父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
太夫人不由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平日不声不响,甚至有些疯疯癫癫的大儿媳妇,忍不住点点头:“馥儿回来以后,你确实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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