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定安候府这几代出的都是文官,武德王南宫家出的都是武将,唯独沈家,文武全才,历年都出了不少人才。
连女儿都不输别人,不止出了一个皇后,沈家还有个旁系的庶女如今是太子的侧妃,据说也是个教养得十分得宜的女子,颇得皇上和皇后喜欢。
而太子和沈侧妃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人感情极深,若不是因为出身的问题,他一定立沈侧妃为正妃。
然而沈侧妃并没有因此恃宠而骄,依然待人宽厚,这品格确实难能可贵。
如今见太夫人开口,沈老夫人回道:“北宫家和沈家本是亲家,哪里分你家我家,都是一家子,还要守望相助才好。”
这边两位老夫人客套完毕,接下来北宫家的女儿们就开始送上自己的心意了。
北宫芍送了一副自己的刺绣,她到了冬天便要出嫁了,刺绣这门活当然要学好,绣的时候顺便帮着祖母绣了个百子千孙图,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祝福。
北宫杏一直都是她的影子,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倒是听得太夫人这几日睡得不好,亲手做了枕头来,也算一份孝心。
侯府这边原本应该是北宫静领头的,不过今年北宫静失踪了,大家闺秀失踪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往外说,只说是病了,不出现也是正常。
那么,第一个上前送礼的除了北宫成以外接下去就是北宫馥了。
大家都在等着她的礼物,毕竟她是头年回府,又凑巧碰上了太夫人七十大寿,又顶着一张和北宫静一模一样的脸,就连北宫政第一眼看到她都多留意了两眼,只是她的表现过于平静,反倒显得他这个当侯爷的爹没见过世面一般。
北宫馥并不理会众人的眼光,只是拿出一个雕刻精致的檀木小盒子:“听说这几日祖母睡得不太好,这是馥儿前些时日给皇后娘娘送的麦麸草提炼的,又加入几味香料,做的有荷包香囊,祖母白日佩戴绿色这个可提神醒脑,夜里将这个粉色香囊放在枕下,便可安睡。”
众人心中舒了一口长长的气,远以为这位刚刚回府的北宫馥有多大本事呢,刚回来没几天就得到了皇后的青睐,封了慧敏郡主,感情来来去去也不过就是麦麸草这一个法宝罢了。
这几日麦麸草的用法也在皇亲贵胄之间流传开来,也有人提出要种植的,只是这麦麸草十分娇气,温度湿度稍有偏差都不能存活,只有紫霞山上的气候最适合它的自然生长。
北宫馥自然知道这些道理,麦麸草需要专人打理,无法忍受炎热和潮湿,一旦长期受潮就会烂根而死,从四五月份开始,就要移到阳光无法直射的地方,却又要保持通风,降低温度,达到凉爽的效果才能安然度过盛夏。
这几日京城才刚刚入秋,天气还有些炎热,麦麸草如果从外面运进来,长途跋涉,不到京城就肯定已经热死了。
越是难以生存的东西,在这些贵胄眼中当然越是珍贵,很多人开始派人前往紫霞山求麦麸草,不过紫霞山是方外之地,又有皇家保护,普通人是不能上山的。
很多人无功而返,所以京城的麦麸草依然是非常稀罕的东西。
如今北宫馥拿出的东西,可是皇后娘娘用的类似之物,又是稀罕的,太夫人自然是十分欢喜。
但在外人眼中,她不过就是一个占着地理优势不下心攀上皇后这棵大树的普通女子,不值得特别关注。
北宫馥知道自从她封为郡主以后,京中不少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
看着她的眼睛太多,很多暗中的事情就很难进行,所以今日她必须将他们心头的疑惑消去,这样才能让自己变得碌碌无为地活着,盯着的眼睛才会变少。
之后,很快就是北宫珍亲手做的狐裘披风,让太夫人过冬用。
北宫珠和北宫琴姐妹二人联手写的百寿图,彰显才女本色。
北宫碧依然打的孝道牌,亲手窜的楠木串珠,从大相国寺求来的。
一场寿宴就这样热热闹闹地结束了,几家欢喜几家愁,大家心中有数。
隔了一日,沈夫人一早来找北宫馥:“好孩子,你陪我去趟东府吧。”
东府就是太学士府,因为在侯府的东边,又是一家,所以府中都随口叫一声东府。
“母亲是要去看望婶婶吗?”北宫馥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沈夫人和岑风欣不对盘,应该巴不得她死才对。
沈夫人笑道:“都是妯娌,很多事情谁也不想的,我虽看她不顺眼,不过也不愿看着她受折磨,我自己当了家,才知道当家的难处,不能全怪她。”
唉,她的母亲心地总归还是善良的,北宫馥叹口气:“我随母亲去一趟吧。”
二人从侯府坐了轻便的马车前往太学士府,刚到岑风欣住的拢烟阁便听得里面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你们是要烫死我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改明儿都把你们打发卖到窑子里去,看你们一个个还敢不敢这么怠慢!”
北宫馥微笑,对沈夫人小声道:“听上去,婶婶的中气十足,想必过几天便可下床走动了,实在不需要我们前去探望。”
沈夫人摇摇头:“既然到了,便进去坐坐罢,也叫她别伤了自己身子。”
说着,她上前让丫头去通报了一声,自己跟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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