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安将小孩儿夹在胳膊底下,走到宿舍楼门口时正好碰到了周江海, 名为马忠义的黑瘦男子也在他身边, 脸上再不复昨天进入基地时的防备, 看向周江海的目光里满是信任,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什么。
看见沈十安,周江海笑着抬手打了个招呼:“云小哥你回来了,正好我有些事……”
“云哥, 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刘方舟上气不接下气从后面追上来,见到周江海眼睛一亮, 立刻伸出手迎过去:“医生你在这儿呢!我都找你一整天了!”
原本要往沈十安这边走的周江海脸色一变, 停住脚步急急转身:“……正好我有些事情还要处理,云小哥你先忙你先忙。”背影匆匆健步如飞,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刘方舟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啊……”
沈十安狐疑地在两只之间打量一圈,胳膊底下的小孩儿蹬了蹬腿,费力仰起脖子看他:“安安……”
“别动,”沈十安迅速冷下脸色, 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给我老实点。”账可还没算清楚呢。
回到宿舍里将小孩儿放下来,命令他贴着墙壁站好:“站直了,说,跟谁学的抽烟。”
沈寻抬手一指刚进门的刘方舟:“他。”
刘方舟脸色一白, 在沈十安的目光下腿都软了,赶紧举起双手:“天地良心!我真没有!我自己都不会抽烟啊沈哥!”
刘方舟只能对他说真话。沈十安眉头紧皱, 看向小孩儿的目光越发冷厉:“不仅学会抽烟, 还学会撒谎了?”
沈寻在沈十安这儿头一次被这么对待, 又有点害怕又有点委屈:“我没撒谎,我问他‘烟怎么抽’,他说‘我也不知道,用打火机点着了直接吸吧’,然后我就学会了!”既然敢挑拨他跟安安之间的关系,罪无可恕!墨绿色的眼睛里杀气翻涌,低吼着冲刘方舟龇出了两排寒光闪闪的小尖牙。
刘方舟抖如筛糠,噗通一声坐倒在凳子上。
沈十安怒气未消:“这么说你还是自学成才?”
自学成才?这听起来是个好词儿。沈寻将胸脯一挺:“嗯!”
沈十安气笑了,太阳穴突突直跳,让小孩儿转过身:“站直了,没我允许不许动不许说话,好好反省自己错在哪儿。”
沈寻瘪瘪嘴,委委屈屈转过去狠狠瞪墙。
宿舍门被敲了两下,随后陈南转动手柄推门进来,左右肩膀上各背着一只硕大的登山包,装得鼓鼓囊囊。刘方舟上去接过一只:“这就是你跟沈哥分到的物资啊,卧槽好沉。”
“嗯,吃的用的都有。”陈南将包放下来,又对沈十安道:“罗队长还想多加一倍,我没要。”
沈十安点点头。他们本来就不缺物资,保证基地内的生活需求这么多已经够了。再多的话,恐怕会吸引不必要的注意。
陈南拧开一瓶水喝了几口,一转身就看见了正在面壁思过的沈寻,有些想笑但是及时忍住了:“咳,这是在反思错误呢。”
狗子精恨恨挠了一把墙壁,灰白色的水泥灰扑簌簌往下直掉。沈十安没理他,倒是刘方舟想起一件事来:“哎呀,刚刚在门口的时候,沈哥一生气把寻哥的真名字喊出来了,这样咱们不就露馅儿了吗?”
“恐怕在那之前就已经露馅儿了。”陈南苦笑一声,满是愧疚和懊恼:“我在搜集物资的时候不小心喊了一声‘沈哥’,估计那些士兵们已经猜出来‘云飞扬’这个名字是假的了,沈哥对不起。”
沈十安摇摇头:“不怪你,当时情况紧急,换成是我也会喊出真名字。别担心,罗队长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对方没有细问,神色也并无异常,不管内心里会产生什么样的联想,有了地陷时患难与共的交情在总不至于直接对他下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下手了,只有两百多个人可不一定能拦住他。
“情况紧急?你们搜集物资的时候发生意外了?我是听见那些士兵说什么好险来着,但没头没尾的啥也没明白,快点跟我说说呗!”刘方舟搬着凳子凑过来,就连站墙角的狗子精都竖起了耳朵。
于是陈南将整个搜寻行动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等说到地表大面积塌陷、房屋倒塌丧尸围堵时,刘方舟捂着心口惊叫连连:“卧槽!这么惊险!”
陈南点头,犹自心有余悸:“地面塌得太快了,四面八方又全是丧尸,要不是有沈哥和罗队长他们断后,谁都跑不出去,估计五辆卡车全都得摔进坑里。”等待他们的只有两个下场:要么被丧尸咬死要么被水泥土块活埋。
沈寻急得扭过头:“安安你受伤了吗!”
“把头转回去,不许说话。”沈十安说完之后顿了顿,到底将声音软了两分:“我没受伤。”
刘方舟光是听着陈南描述都惊出一身冷汗,末了又有些庆幸:“还好地陷的时候物资都装上车了,整整五大卡车哎,加在一起得好几吨吧,这下基地里是不是就有段时间不缺吃的了?”
沈十安摇摇头,隐隐有些凝重:“没你想的那么乐观。”尚未完工的地铁线贯穿了半个曲江市,最保守估计,受地陷影响的区域也不会少于市区总面积的四分之一。不光是路面塌陷建筑倒塌,由此造成的道路损毁以及聚集而来的大量丧尸群,才是基地需要面临的最大问题。恐怕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搜寻行动都无法正常开展了。没有额外物资来源,光凭五辆卡车里装的东西又能支撑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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