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拖了个凳子紧贴着坐在沈十安旁边,抬起下巴满脸骄傲:我说行的吧。
沈十安挑挑眉,有点意思。又问:“为什么说你自己是个变态?”
少年明显拼尽全力想要闭嘴,但大脑和嘴巴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我喜欢解剖人体。从四五岁开始,我就对人体充满了与众不同的兴趣,我想知道皮肤下面是什么样子,肌肉层是什么样子,剥掉皮之后仍在跳动的血管是什么样子,滚烫的、鲜活的内脏又是什么样子,所有人在我眼里都不仅仅是人,更是一个活动的美妙的充满奥秘的人体宝藏,如果能用解剖刀将这个宝藏一点点拆封,一点点破译,一点点深入探索,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少年脸上的表情太过陶醉和狂热,在昏暗的烛火下尤其诡异难言,以至于陈南狠狠打了个寒颤。
刘方舟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反应,大概是明白不管小孩儿做了什么自己都反抗不了,干脆放弃抵御破罐子破摔:“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个封闭的房间,一把解剖刀,一个被绑在解剖台上活生生的人,让我和他共度一段美好时光。所以你们明白了吧,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变态,不光我自己这么觉得,我爸也是这么觉得,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抛妻弃子跟小三一起跑了。”
沈十安神色平静:“你杀过人吗?”
“没有。”
“因为取乐而主动伤害过人吗?”
“……给我爸扎小人诅咒他早点死算不算?”
“虐杀过小动物吗?”
“当然没有!”少年愤愤不平,脸都气红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渣滓败类吗!”
“噗嗤。”陈南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之后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刘方舟翻了个白眼,抿抿唇继续道:“我是个变态没错,但不代表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事做了就得蹲大牢。我知道我心理有问题,我妈也知道,所以从八岁开始就定期去看心理医生,虽然我觉得根本没有卵用。我想要解剖活人,特别想特别想,那种欲望强烈到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对于我来说生活就像是把一桶矿泉水放在一个沙漠里渴了三天的人面前,引诱他但偏偏又制定各种规矩不允许他喝。我忍下来了,忍了将近十年一直没喝,然后末世就到了:活人我不能解剖,丧尸总行了吧。解剖丧尸的感觉跟活人不一样,远远比不上活人,就像是把那桶不能喝的矿泉水换成了能喝的辣糊汤,虽然不怎么解渴,但有总比没有好。”
沈十安指了指长桌上的丧尸:“你的解剖技术从哪儿学的?很专业。”
刘方舟一愣,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垂下去,脸上又红了:“啊,也没有很专业了,我都是自学的,自己从网上买的专业书和视频资料,以前都是在脑子里练习,从来没想过这么快就真能派上用场,而且工具也不合格,都是从隔壁超市随便拿的凑数。”说完似乎意识到什么:“你懂解剖?”
沈十安点点头:“我是H市医科大临床学院的学生。”
“真的嘛!”刘方舟一下子激动起来,猫似的琉璃眼闪闪发亮:“H市医科大是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也是我做梦都想进的学校!我已经被今年的医科大夏令营录取了,本来是准备八月份参加复试,争取九月份可以去上医科大预备班的!”
沈十安有些诧异,同时也难掩赞赏:“医科大的夏令营和预备班都是非常难进的,恭喜你,你很出色。”
刘方舟脸上更红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很快又低落下来:“现在说这些也没用,都末世了,还上个屁的学。”
地下室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因此桌子上那具解剖了一半的丧尸发出的嗥叫声便越发刺耳起来。陈南被勾起了关于末世前的规划和憧憬,心中烦闷,走过去一刀解决了它。
“你干嘛!”刘方舟瞪大眼睛简直气疯了:“你知不知道抓一只活丧尸有多困难,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把它拖到这绑起来啊!好好的你欺负一个丧尸,你有病啊大哥!”
陈南看了看手上的刀又看了看彻底死透的丧尸:“……对不起。要不,我帮你重新抓一个?”
刘方舟想了想,重新抓一个他就又能重头解剖一遍了,立刻点头拍板:“说好了不许反悔啊!谁耍赖谁是小狗!”
沈寻正玩沈十安的手指头呢,闻言嗷呜一声,凶狠地一龇牙。
沈十安有些无奈,打了个响指将众人拉回正题,继续问刘方舟:“你的异能是什么?”
这是根本不用试探,认定对方肯定有异能了。陈南眼睛一亮,凑过来竖起耳朵。
刘方舟想忍但是没忍住,嘴巴一秃噜再次乖乖说了出来:“我自己取了名字叫作扫描仪,顾名思义,我的意识可以对周围环境进行扫描,感应到周围有多少丧尸又有多少幸存者诸如此类的信息。”
沈十安和陈南对视一眼,又问:“这个能力有什么限制吗?会不会受建筑物或其他物体遮挡?最远可以感应多长距离?”
“不受建筑物遮挡,我的意识是无形的,直接就能穿过去懂不懂,目前还从来没被什么东西挡下来过。如果是以我自己为圆心,同时往四周进行扫描的话,最远感应距离在五百米左右;如果是以我自己为端点,选中一个方向进行直线扫描,最远大概能感应一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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