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外厅,石坚一眼就看到对准二楼走廊的闭路电视中,四个主角已经剧集的画面。
理发店的两个老板。现在还专心沟女没有动不动就要加钱的程圣,以及暂时还没有变成光头的Rambo。站在他们对面的,就是时装店的另一位老板娘。喜欢扮鬼扮鬼那个LiLi的表妹,CICI。
程圣和Rambo两个人口花花,被那两姐妹迷得五迷三道。连生意都不想做了。
石坚摸着自己的下巴,“嗯,这丫头长得还蛮好看的。”阿呸……现在不是沉迷女色的时候,前者左手电筒,右手锁匙。用脚挑开房门后,直奔地下室而去。
石坚故意走反方向,避开了一众主角。他连跑带蹦,来到了电梯口。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石坚深吸几口气,按动了侧边往楼下的按钮。
“噔……噔……噔……”
很奇怪,这台电梯明明只有三层。但是从底下到三楼,却足足花了三分多钟。让石坚觉得,这电梯仿佛不是从负一层升上来,而是来自十八层地狱。
总算,电梯到了。
“嘎吱……”电梯门很是生涩地打开,中途还卡壳了几次。石坚刚想走进电梯内,只是略微抬起头,他那伸出的脚就悬在了半空中,犹豫着不肯落下。
这是人类下意识的避嫌反应,也可以总结为,恐惧!
可能是因为还没正式投入使用,所以电梯内部那些用来隔绝污垢的木板还没拆走。原本宽畅的电梯,此时极其狭小。估计也就只能同时装下四五个人。四四方方的木板,石坚的第一反应……这是一个棺材。
这还不是最拿命的,让他迟迟不敢踏进,是因为电梯里的涂鸦。木板上的涂鸦,看起来就像是幼稚儿童用蜡笔随手图画。但是内容,也太掉san了。
左侧的涂鸦,是一栋冒着熊熊烈焰的楼房。像是老式剧院,也像是古宅别墅。在烈焰中,还有无数个火柴小人。或在半空,或倒在地上,或者只有一半。整副涂鸦,色彩斑斓。唯独在天空中的太阳,是用纯黑色所画。
一轮黑日下,烈焰灼心。
右边的木板上,同样是栋房子。不对,应该说是一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在这种大厦的最顶端,站着一对情侣。他们手牵着手,一起殉情。为什么说是一起殉情,因为这幅涂鸦以连环画的形式。从这对男女站在天台,到飘在半空中,以及最后狠狠落地的剧情都给画了出来。
半空中,两个人分开。其中一个落在了路边的计程车车顶,成了一撇烂泥。另外一个则狠狠砸在了地面上。脑袋周边黄色的蔓延,应该是脑浆吧。
而正对石坚的,则应该是一副战争时期的斩首画面。一个穿着军装的士兵,左手拿刀,右手拿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在他的脚下,则是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看他那把刀的样式,应该是个日本鬼子。而那具尸体,从大小对比来看。或许是个十来岁的孩童。
石坚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由于电梯许久没有操作,梯门也再次自动合上。前者赶忙重新按下开门按钮。石坚抬手看了看手表,知道不能再拖。随即一咬牙,闭着眼睛走进电梯中。
随着电梯嘎吱一声合上。这下子,石坚总算跟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离。“呼……”电梯里狭窄而闷热,还透着一股年久失修的味道。石坚吐出几口浊气,随即按下负一层的按键。
而在按键面板的隔壁,同样画着一排血色的大头小人。石坚按下按键的同时随便扫了一眼,一共六个,排列整齐。看笔触就好像是用手指沾上鲜血勾勒出来的。
“我记得电影里边,没有这些玩样啊!”石坚很不自然地扭过头,尽量让自己不去注意这些诡异的涂鸦。可是这个烂鬼电梯,就没有一处正常的地方。他自能摇晃着脑袋,哼着小曲,装作若无其事般。
时间过得很慢,明明只有三层。别说用走了,爬也早就该到了。这台电梯就如同龟速一般,直到石坚一只烟抽完,它才堪堪停下。在前者打醒十二分精神的注视中,电梯门缓缓拉开,眼入眼帘的,是一条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而在通道的尽头,一小块标注着安全出口的指示牌,闪着绿光,还在不断跳动。
好行唔行,已经做到一半。石坚心想现在也没有理由缩山啊。他拿出夹在咯吱窝的手电筒,硬着头皮冲了出去。然而就在他走出电梯,梯门临要合上的一瞬间。
那原本还在运行的通风口扇叶,慢慢停止了转动。一双没有眼白的双眸,透过扇叶的缝隙,死死地盯着石坚。
电梯门彻底闭合,内部一起如常。几幅涂鸦依旧栩栩如生,而位于按键面板侧板的七个血色小人,则是多了几分生气。
这一小条走廊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石坚走得飞快,除了回荡在空气中的脚步声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啊,除了脚步声。这是这个粗线条的家伙没有细想,穿着皮鞋的自己,怎么可能走出类似于日本木屐的脚步声呢。
走廊右拐,就是地下室的入口了。这里就如同林伯先前说得那样。偌大的地下空间,被一一隔开。在走廊右拐就是地下室杂物间的入口。只要再往前走,应该是先前规划要做地下停车场的地界。哪里现在有什么,石坚压根就不想知道。
从一堆钥匙中找出贴有地下室标签的那把,石坚在打开地下室铁门的第一时间,就伸出手在侧边墙壁摸索,那里正是电路的总开关。很可惜,摸是摸到了,但就是按了十几次都没反应。
无奈,石坚只能抽出手电筒。这种专业电筒的光源还是蛮强烈的。接着电筒带来的强光,石坚总算磕磕绊绊地走进地下室。在踏入往下方楼梯之前,他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铁闸。
如果这时候被关在地下室,那就刺激了。
地下室四周都没有窗户,电筒光线弥漫着黑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霉味,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死亡与腐烂。红毛泥涂抹的墙壁上留下了裂缝和水泥灰斑,老式管线和断裂的电缆从配电箱中垂下。难怪刚才点灯按极都不亮。
好不容易走下了楼梯,石坚跟前的光源突然跳动了两下。“喂,大佬。唔好搞我!”前者急忙拍动手电筒,这可是他现在的救命稻草,可不能出毛病啊。
“嘶……嘶……”手电筒内部发出细如蚊呐地电线短路声,无论石坚怎么拍打摇晃。前方的光源,也渐渐并入黑暗之中。
顺带着连石坚,也被黑暗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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