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生产时痛得要死,但生完后,阿萌却觉得身体仿佛拥有使不完的精力,甚至没有孕妇该有的丁点萎靡力竭,反而精神熠熠地瞪着眼准备好好欣赏她辛苦生下来的小肉包子长啥模样。
“孩子呢?”阿萌询问正在给她清理身体的一名嬷嬷。
“回夫人,颜姑娘正抱小主子去给将军他们瞧呢。”
阿萌听罢,惊讶了,“将军回来了?”她刚生下孩子时由于有些力竭所以没有听到接生嬷嬷对杵在门口的某位将军贺喜的话。
嬷嬷没有回答,因为从门口走进来的那道身影已经给了她答案。
阿萌望着带着些许寒意走来的男子,他将阻拦的嬷嬷挥开,笔直地朝她行来。产房里还弥散着血腥气儿,气味并不好闻,而她此时形容狼狈,汗湿而苍白的脸上粘着几缕黑发,衣服也混着汗味与血腥味,实在算不得好闻,也可以说这是她最狼狈难看的时候了。但是,不知怎么地,看清楚那男人的眼神时,却让她再也无法顾忌自己此时的狼狈难看。
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的狼狈这么的……悲伤?
“你……怎么了?”
虞月卓走到她面前,双眼紧紧地锁住她的身形,目光宛若实际性般一寸一寸地将她的身影烙印在心底,最终,双眸定格在她苍白却很有活力的笑脸上。她笑盈盈地坐在那里,披头散发、面容苍白,墨色的长发衬得那张娃娃脸越发的纤小脆弱,给人一种随时可能破碎的错觉,一种惊心动魄般的易碎感,实在是称不上好看,但却在他心里形成一种极为鲜活的画面,那种“她还在这里,没有离他而去”的念头让他的心里一阵轻松。
蓦地,他无视产房里正在收拾的下人惊异的目光,弯腰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甚至忘记了自己收紧的力道对于纤细的她而言过于严重,可能随时会将她弄伤。
既管感觉很痛,但阿萌觉得这男人很不对劲,单是他此时这副没有形象的模样就教她心头起疑窦了,所以一时间没有吭声,硬是咬牙忍着。外面是一片因为新生儿的到来而欢喜的笑声及说话声,显得这个角落极为安静,见到他们相拥的画面,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想到刚才男人的异样,众人很识趣地没有吭声,都围着小包子去了。
“……我以为你……出事了。”他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有些鼻音,“侍卫说,你早产了,流了很多血,很危险……。”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却听得出他话里的艰涩之意。阿萌愣了下,若有所思,难道他以为自己早产了会有危险,所以急急赶回来才弄得这身狼狈?不过,好像以他的本事,再糟糕也不致于弄成这般吧……
想罢,阿萌心里有些感动,抬手回抱他,甚至充满了母性情怀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事啦,你也知道我身体壮得很,才用了两个时辰就将你儿子生出来了,接生嬷嬷说,很少有孕妇有我这等效率哩~~你瞧,我是不是很厉害?”说着,话里似乎还有些骄傲。
本是应该很感性的场面,但却被某个煞风景的产妇三言两语给弄没了,让好不容易难得感性的男人也无语了一把。但听到她这般呆萌活泼的话,心里仍是比较开心的。
至于侍卫的误传,他虽然不高兴,现在不能将误传消息令他仪态尽失的侍卫捉来揍一顿,但却不会轻易放过。
“是,很厉害!”虞月卓低低地笑着,然后她肉肉的娃娃脸上亲了一下。
“哎呀,我一脸臭汗味你也亲得下。”阿萌忙躲开,心里觉得这位将军爷实在是伟大,自已这么脏的样子他竟然还亲得下,赶紧将他推开,叫来嬷嬷给自已收拾一翻。
她刚生产完,嬷嬷都来不及为她清理,这男人就进来了,幸好已经生完孩子了,不然这男人直接闯进来,让下人怎么看他?自古以来就有男人不得进产房的规矩,而阿萌觉得这男人不是个会守规矩的人,若是今天她生产时他在的话,绝对会添很多没必要的笑料。她现在该庆幸他今天正好有事出去咩?
虞月卓站在一旁眉眼含笑地凝视她,目光温柔如水,教人瞧见都要脸红。只是,若是平时那般光鲜亮丽的将军爷摆这表情,绝对能妙杀任性女性生物,可现在这般狼狈糟糕的形象,实在是让人生不起啥感觉啊。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难道又被人劫杀了?”阿萌好奇地问道。
虞月卓顿了顿,然后十分诚恳地看着她,淡定道:“是的,今天又遇到几个武林人士闲着没事干来打劫我,我赶着回来看你,所以……。”未完的话就留给人脑补吧。
阿萌原本还有些狐疑,但越是见这位将军爷诚恳良善的模样,她一个字儿都不信了。
“那么辛苦夫君了,快去将自已弄干净,你瞧,你都把我的衣服弄脏了!”阿萌附和一声后,赶紧将他赶去梳洗,并且言明不弄干净自己不准进来,也不准碰儿子。
虞月卓瞅了眼她身上的衣服,确实被自已经弄脏了,只能摸摸鼻子,乖乖下去了。走到外面的偏厅,就见烧着地龙的偏厅里,姚氏抱着小包子笑不合嘴,几名姑娘围在旁努力伸着脖子瞧着,一脸惊奇的表情,叽叽咕咕说着自已对小包子的看法。只有阎离尘格格不入,动作有些无趣地坐在一旁喝茶,虽然举止优雅如画,但架不住那般牛饮法,感觉像牛在骆驼在喝水一样没有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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