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行也是一阵心悸未定地看着远处跪地投降的清军,和那徐徐而进将清军围困起来的讨虏兵。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这面前的一切!能将他率领的上万捻众击退的清军,竟然如土鸡瓦狗般,被轻而易举地击溃。而且,看样子,这伙南方来的讨虏军,根本就是完胜,无一丝伤亡。
想到这里,张乐行倒吸一口冷气!自古以来,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还从未听说这样的军队,能全歼敌军,自己却毫发无伤的。
“盟主,我看,不如和这帮讨虏军接触接触,看看他们都怎么说。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总红旗主侯士维明显开始心虚起来,心存畏惧地说道。
总黑旗主苏天福习惯性地想表示反对,但张张嘴,心里一泄气,却便成了:“盟主,要不,咱们捻众先接受他们的册封,但不接受他们的调派和命令。他们毕竟是外来势力,这毫州皖北一带又不是多重要的地方,他们总会离开,到时候,还是我们捻众的天下。”
总白旗主龚得树也眼巴巴地看着张乐行,眼神中的惊惧还未消退。
张乐行知道,自己的这几名总旗主都被对方的势力给惊住了,不敢生出对抗之心了。也是,自己这一干捻众新组建结盟没多久,势力也就在这毫州蒙城一带,还未发展多远,虽说号称数万人马,但精壮还不足二万人,而且又是五个旗分散布置。
而对方的讨虏军,这仅仅是其中的一支兵力,听说对方三四支这样的兵力便攻下北京城,总共有数十支这样的部队,如果这些兵力都有这样的战力的话,这确实不是自己这些捻众能抵挡的。
想到这,张乐行无奈地点点头,道:“我会派人去他们营中,打探一下他们的的底线。现在,先回去再说。”
说完率领众人刚想骑马撤走,突然,百余骑从东北面和东南面出现,竟将他们藏身的河岸便给封锁起来。他们观战太入神,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被对方给围困住了。
这下,众人大惊失色。
龚得树连声叫道:“盟主,我们冲出去吧!”而侯士维却道:“对方只是围困,并没进攻,不如派人去交涉一番。若是直接突围,怕是要有损失。”
张乐行阴沉着脸,他万万没想到,原本在河对岸看看对方攻城而已,居然被围困起来,而且,自己还没察觉,这让他很是沮丧。
“先别冲,正好他们不是要我们归降吗,张某决定了,便率众兄弟投靠他们!”张乐行猛然决定道:“走,让他们带着去见见那个姓彭的。”
苏天福等人如释重负,他们其实还真怕张乐行决定突围。要知道,他们刚刚亲眼所见,那帮讨虏兵手中的火枪,能射杀百步之远的清兵,想想便是胆寒。
很快,张乐行派身边的一名黄旗旗主张宗禹前去交涉,摆明身份,说是要去见他们的彭姓首领,对方答应带众人前去会面。
张乐行一干十数骑,过了河,沿着东城门外往毫州城而去。刚进入离城二里远处,便发现一路荒地上零零散散地到处都是尸体,很少有断肢残腿的,多是身中铅弹,现场还有一股刺鼻的火硝气味弥漫。
有数百讨虏兵士正在打扫战场,收缴清兵身上的财物和武器等。
张乐行等人心情沉重,小心地跟随讨虏兵入了城。
也许那讨虏兵派人通知了,刚一入城,便发现一名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将领身穿灰色统式军服,在数十人也是身穿灰色统式军服的士兵簇拥下,大步而来,迎住众人。
“报告师长,甲七师师部侦察营二连三排排长程英,将捻众首领张盟主等人带到!请指示!”带着他们的一名讨虏兵快步上前,恭敬地行了个古怪的军礼,大声禀报。
“就地解散!”那中年将领也回了个标准的军礼。
张乐行这才明白,这中年将领便是他要见的目标人物,这支部队的头目,叫彭玉麟的师长。
正犹豫着,不知道如何与这姓彭的打招呼时,对方倒主动躬身一礼:“中华帝国讨虏军甲七师师长彭玉麟,见过张盟主,见过众位总旗主!”
彭玉麟态度和善,让众人如沐春风,丝毫不觉是来归降,仿佛是探望老朋友一般。
张乐行心中略安,看来,这姓彭的,也不是那么不好打交道,便连忙也上前躬身一抱拳道:“皖北五旗捻盟盟主张乐行,率众兄弟见过彭师长。”
两人一阵寒暄,对方丝毫不提归附之事,张乐行不禁有些心中没底,暗暗着急起来。而这时,一名讨虏军信使飞骑而至,刚进城门,便大声道:“归德府知府陈介眉派人来报,要求归附我中华帝国,愿做内应!其归德府城尚驻有四千满旗八旗兵,求师长速速出兵,将之击溃!”
彭玉麟接过信使手中的信函,飞快地看了一遍,哈哈笑道:“抱歉,张盟主,彭某军务缠身。这归德府知府还算识趣,主动来投,明日彭某便率领甲七师将士前往归德府,收复归德。这样,整个菏南的十四个州府,便全部归顺我中华帝国的治下。”
“此番彭某的任务却是占领菏南归德府,和攻至茳苏淮安府的乙三师、乙六师他们合攻徐州会师,这些陈州府、归德府等新占之地还需驻防,兵力却是不足,不知张盟主可愿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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