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广州时,冯云山没有再走陆路,而是乘坐王府卫士早就准备在珠江边上的渡船,倒是让刘胜邦一阵担忧。自从上次冯云山被刺杀过后,每次圣王离开王府,他都是提心吊胆地。
一路无事。由于是顺流而下,乘船倒是比坐轿子快捷多了,也舒服多了。
才大半个下午,便抵达十三行码头。
码头边上非常的热闹。停靠的船只太多,负责看管码头、维护治安的一队水师,安排船只按先后客船、货船和抵达的先后顺序,进行安排,协调着几艘几艘的在指定地点靠岸登陆。
冯云山乘坐的船只,并未将他圣王的旗号仪仗打出来,那些水师将士倒也没认出圣王在这艘不大起眼的船上。
刘胜邦正想上前亮明身份,以便优先靠岸,冯云山阻止了他:“胜邦,左右等不了多久,就等等吧。本王正好看看这十三行码头,到底有多繁忙!”
刘胜邦正好也担心亮明身份后会引起骚乱,便作罢。
还别说,十三航码头的船只,还真的是进出都络绎不绝。因为是下午,出港还好点,入港的船只排成了长队。尤其是大小货轮,还有许多明显是西洋那边过来的中大型货轮,还在不断地从远处江面驶来码头。
自从圣国占领了上嗨后,断绝了满清的出海港口,也断绝了洋人从上嗨偷税漏税的途径,上嗨和广州都是一样在圣国的掌控之下,一样的关税,无奈之下,他们便选择更近一些的广州进行交易了。也正因如此,将上嗨的许多客流又重新拉回到广州来,并且,伍崇曜出任外务部副部长及南洋公司总经理后,加大了对外贸易,极大地提高了与洋人的交易频率和货物量,也更促使来广州贸易的客商和货船大增。
看着这些船只,冯云山便是一阵喜悦,这些贸易的船只越多,圣国的国力便会越强。
好不容易轮到了他们乘坐的这艘客船,冯云山在众王府侍卫的簇拥护卫下,走下船,正想离开码头,不知是谁认出了冯云山和刘胜邦,喊了声:“是圣王!还有王府的卫士,还真是圣王出来了!”
这下好了,呼啦啦的数十人围拢过来,紧接着,还没等冯云山反应过来,便是数百人围过来,而且,还在继续。
刘胜邦慌了!
他害怕一旦发生意外情况,人员太多,要是被人趁乱刺杀圣王,那可就遭了。于是,他当机立断,命令王府卫士亮出武器,将冯云山团团围在中央,又亮明身份,让码头执勤的讨虏军士兵驱散民众。
不过,士兵们还没来得及执行,最里面一圈的百姓便自发地散开,远离了冯云山和王府卫士们,自发地围成人墙,挡住最外围的民众再去。
码头上的百姓自发地高声大呼:“不要拥挤,不要惊扰圣王!让开道路,让圣王先行离开。”
慢慢地,码头上的人们都井然有序起来,都站立不动,注视着卫兵簇拥着的圣王身影,慢慢离开码头。
……
就在王府卫兵不远处,一艘从港岛驶来广州的客船上,下来4个人,2名洋人和2名华人。
若是冯云山转过头来,便会发现,其中的两个人他都认识。
洪仁玕望着已经远去的王府卫士,和仍旧秩序井然的码头上的百姓,不禁叹道:“圣王不愧为圣王!能得百姓如此爱戴和拥护,何愁大事不成?”
他旁边的一名比他年轻几岁的青年,却是一头短发,显得很是精神。听到洪仁玕的话,附和道:“既然如此,洪兄何不与容某一道投奔圣王?想必依洪兄不凡的学识,必定得到圣王的重用!”
洪仁玕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远处,点点头,又摇摇头:“洪某也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
容姓青年一怔。
身后的洋人却用地道的中文说道:“喔,洪先生和容先生想要在圣王那里谋求职位吗?合信倒是可以帮忙引荐。”
“牧师,您与圣王相识?”容姓青年有些惊喜地问道。
“不错!圣王待人和善,视合信为朋友。我是合信的弟弟禾信,此次回到中国,便带了些西方的基础自然学科回来,正要交给圣王。若是两位有意,可明日随禾信一道去求见圣王。”禾信平静地说起事情的由来。
原来,当初英国牧师合信带着谭体元和李见微等人去了欧洲,帮助寻找普鲁士的克虏伯和欧洲的先进火器等,谭体元和李见微带着克虏伯等人回国后,合信却因为教会的事情,在英国逗留了一段时间,如今他弟弟禾信也和妻子两人一道来到中国寻他,却是打算要长居广州了。
禾信从伦敦坐船,经过马六甲时,新上船了两名华人,也是去广州,便结识了,一路相谈甚欢,听到容姓青年说起要投奔圣王,便热心地提出可以帮忙。
“那太好了!非常感谢合信牧师!”容姓青年大喜,他想起自己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却一直没说过自己的名字,对方却热情帮忙,便有些不好意思,主动介绍起自己来:“牧师,我姓容,名叫容闳。这位是我的老乡,洪仁玕洪大哥。那就多多麻烦牧师了。”
一旁的洪仁玕却是一脸失神。
他刚才说自己也不知道该当如何,并没有撒谎。他现在心中便是一阵激烈的挣扎,真的不知道如何决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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