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英军的军舰这边情况有些不妙!
旗舰“泰利亚号”挨了两发炮弹,幸好都不是致命部位,前帆桅杆断裂,船体侧上部受损。
而唯一的那艘木帆炮船,因为在中间位置,被好三发炮弹击中,原本就有点受损过,这下受损严重,船侧下方击破一个脑袋大的破洞,船舱开始进水。
另外一艘武装蒸汽商船虽然挨了一发炮弹,但受损不重。
乍畏连忙下令后面的紧跟着的六艘划艇,一起行动,将受损的木帆炮船用缆绳固定,将倾斜一侧用划艇的浮力承受分担一些,然后让人下了木帆炮船上的风帆,用划艇将木帆炮船拖至运兵船处,靠岸,临时性紧急修补受损船体。
刚一上前便损伤一艘主战军舰,乍畏脸色铁青。他本想跟十年前一样,凑近一点,在火炮的最佳射程,也就是4里左右,来个数百炮齐发,几轮便将炮台的火炮炸毁,然后再派遣陆军占领炮台。
没想到,这一凑近,便凑到了这叛军的炮口下!沙角炮台怎么有十余门火炮可以打这么远,这射程足以超过2000码。
实在是叛军贼兵过于狡诈!
不但有新的远程大炮,竟然还在岸边的草丛灌木丛里安放大炮,让他和测量员都判断失误!
这也是因为这个虎门炮台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
沙角炮台在凸出江面的半岛形陆地西北角部位,与江对面的南沙的大角炮台隔江相望,联手将珠江口水面封锁。
因此,英军军舰不能正面在江中心位置一字展开,那样会同时遭受两岸炮台的打击。
故而,乍畏命令舰队在沙角炮台的南方水域,调转角度,一字展开侧面炮击。这样一来,就得靠近凸出江面的半岛行陆地。
没想到,长毛贼竟然在这岸边隐藏了海岸重炮,也不知道他们如何能调转炮身和炮口角度的?
他却不知道,十年前的那场鴉片战争以后,满清有制炮工匠完善了滑车、绞架和旋转活动炮架,使得上五千斤的重型巨炮也能慢慢地调转角度和上下升降。
不过,知道这个情况的吴元猷又接触不到乍畏,更加不会去告诉他。而能跟乍畏接触到的柏贵,却是不知道虎门炮台的大炮已经配有这个装置。
乍畏有些吃不准了,是继续一半调整角度一边直接开火,还是先往后退?
但几艘军舰的船身都已经调转了一半多的角度,船身刚好快要与岸边的角度平行了,要往后退,要么还得再调转角度回来,要么便直接就按这个角度后撤,但便是一直沿着岸边,谁知道岸边还有没有火炮埋伏着?
正在思索,还不到2分钟,对面的灌木丛里,又是十余发炮弹呼啸着射了过来。而紧跟着的沙角炮台处,也是十余发炮弹一起发射过来。
这次,英军的旗舰“泰利亚号”的主帆桅杆被一发蜂窝弹击中,桅杆断裂,主帆被江面风吹的哗哗作响,使得“泰利亚号”更加难以调转角度了。
而另外一艘武装蒸汽商船直接被两发实心炮弹击中,碰巧有发炮弹砸烂了板后又继续冲到蒸汽机的铁壳上,一下将铸铁的汽缸砸烂,蒸汽一下喷出,烫上了几名英军。
而失去蒸汽动力的武装蒸汽商船,只能调整船帆,缓慢地挪动,所幸还能勉强作战。
也幸好是叛军的炮手开炮技术不行,否则,只怕损失远不止这点。
乍畏不再多想,下令各兵舰立刻开炮还击,先摧毁岸边的灌木丛里的火炮再说!
“轰….轰!”虽然英军兵舰没有完全调转好角度,不能全部展开,但一轮齐射,还是有一百多发炮弹射向岸边草丛。
英军不愧是眼下最强盛的国家,火炮犀利。
凭借先进的矩度、铳规、铳尺、准星、照门等瞄准装置和技术,英军的火炮可用“矩度”精确测量江岸灌木丛和船舱火炮之间的距离,又用“铳规”测量火炮仰角,用“铳尺”确定装药量,用“准星”与“照门”直接瞄准目标,火炮射击精度比圣军的高出几倍。
一轮齐射之后,江岸便传来剧烈爆炸声,夹杂着惨叫声,却是英军用上了榴弹炮弹,正击中江岸灌木丛内的火炮,爆炸开来,将旁边的圣军火炮手瞬间炸死。
由于江岸灌木丛树林里的火炮,没有掩体掩护,原本十余门火炮,一下便哑火七八门,尤其是灌木丛里的火炮,几乎全被炸得炮架坍塌,百余名炮手也死伤惨重。
幸好,江岸树林里的火炮由于树木的阻挡,英军军舰上的瞭望手和测量员并没有注意到,而且树干也挡住了英军的一些炮弹,里面的五门火炮并没有遭受多少损坏。
紧接着,江岸树林里上又发射了四发炮弹,击向江中的英军军舰,但一发都未击中。而且,树林中的一门火炮,由于炮管的生铁气孔太多,一下受热过猛,砰地一声炸裂开来,将旁边的两名炮手炸得一死一伤。
见岸边叛军火炮被自己的军舰火力打得哑火,乍畏铁青的脸恢复了些红润。他开始有些兴奋起来,千炮齐发才是他最喜欢的事情!
在乍畏的命令下,英军兵舰又是一轮炮击,百余发炮弹倾泻在窄小的树林之中,随着几声榴弹炮弹的剧烈爆炸,和实心弹撞击铁器的声音,树林中的火炮彻底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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