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禾深呼吸了一下, 虽然不算意外, 但听到这句话还是有种挥动鞭子抽打的冲动。
他自认自己没有什么暴力因子, 可想想这一个多月的担心、失望、愤怒,以及该死的什么契约,就让他想抽这厚颜无耻的家伙一鞭子。
小哈那么可爱, 偏偏是这傻了吧唧的小畜生伪装的!唐亦禾一想到要把两者联系起来, 就有种疼爱付诸东流、为贼辜负的心塞。
他慢慢眯起眼睛:“不装了?”
哈迪斯视线左右移了移,没发现条状物,便把自己的腰封抽下来递给他。
用行动表明自己皮厚肉糙, 禁打!别客气!
唐亦禾都被他的“识趣”弄无语了。
“铃……”服务铃又响了起来。
唐亦禾一手摁掉,外面的客人显然涵养不错, 静静地等着没有催促。但这一顿鞭子肯定打不成了,因为再过一个小时也到晚餐时间,今晚虽然只有四桌客人, 但其中一桌客人预约的全是费工夫的菜,需要他提前准备。
“下班再跟你算账。”唐亦禾推开他递上来的腰带, 扬了扬下巴, 示意哈迪斯滚蛋。
哈迪斯许久没见他,就算农场主很有暴君的潜质也不想离开, 厚着脸皮道:“我留下来帮忙吧。”
“你?”唐亦禾乐了,“你能帮我什么?”
哈迪斯不服气:“那只傻兔子都能帮你,本中将为什么不能?”
唐亦禾眯起眼:“呵, 你能跟我徒弟比吗?”
哈迪斯心说怎么不能, 信不信我站在他面前, 他会激动得窜出两颗兔牙、两只耳朵唧唧叫,然后求我签名、合影?不过“中将大人”的头衔显然无法震慑到农场主,不仅震慑不到,这时候说出来简直是在挑战农场主在徒弟心中的权威!
哈迪斯辣得晕沉沉的脑袋到底保持住了50的智商,没有作大死,默默把自大狂妄的话咽了回去。
唐亦禾出去一圈回来见他还傻愣愣、气鼓鼓地在厨房呆着,旁边的配菜机们正在紧张地传菜运菜,本来要走直线,因为他这个大活人在,都不得不绕行远路,重新计算路径。
唐亦禾顿时嫌弃地赶他走:“你占地面积太大,出去玩去。”
哈迪斯:“……”
兽形嫌弃他掉毛,人形又嫌弃他大只,这地位简直一落千丈!他都要嫉妒以前还是小哈的自己了,那时候农场主还会又亲又抱,给他洗澡吹干毛发,还允许他爬床呢!
“还愣着干什么?”
“哦。”哈迪斯抬脚要走,想想又一步三回头,“要不我还是留下来挖矿吧。”
唐亦禾凉凉看着他,毫不客气地点开手环。
“狗肉汤就是狗肉炖成的汤,在狗肉汤饭店,所有的肉都是新鲜肉一天一炖,没有老汤……”
哈迪斯脖子一凉,快速捂住肿肿的嘴跑开。
自己这幅样子也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哈迪斯躲回房间里,用家里的治疗仪冰镇嘴唇和舌头后,肚子里依然有种挥之不去的难受。不过说来也奇怪,虽然那四碗丸子很吓人,却仿佛很有营养,让他精神很是充沛。
当然想到唐亦禾要在下班后要继续算账,哈迪斯就忐忑不安起来,总有种不妙的预感,觉得自己还得表现得更有诚意一些。
边牧上次虽然被踹,但还是对从牢笼中救下自己的哈迪斯很忠心,一直趴在窗台上哈啊哈啊地冲着他摇尾巴。
也许是感受到主人忧愁,聪明的小边叼了一枝花送过来,汪汪直叫——这是它最近学到的新技能,收到花束的人类总是很开心。
哈迪斯接过它的花,伤春悲秋地扯下肥厚的花瓣,一片片撒向风中,若是有人经过估计会觉得这个画面特别特别文艺。
边牧:“……”
边牧急了,又叼来一枝更大的花过来,再次被不解风情的主人扯得只剩个蕊。
哈迪斯扯完第二枝,见手上空空的,不悦道:“再去叼几枝来。”
边牧眼中流露出心累的神色,这次叼来一整束,特地用两只爪子捧起来,只要不是瞎的都知道是献花的意思。
哈迪斯没有任何浪漫细胞的大脑才反应过来:“送花给他?”
边牧疯狂摇尾巴。
哈迪斯接过花束,那花散发出一阵阵令他晕眩的花香,顿时不寒而栗,觉得唐亦禾不可能喜欢——别人或许不知道,以为唐亦禾是个外表清瘦甚至有点柔弱的人,但哈迪斯无比清楚,农场主骨子里是个自大自恋、冷酷无情的男人,不可能会被这种东西打动。
他长叹一声,点着边牧的脑袋:“所以,这就是代沟,你不懂他。”
一边说一边继续扯花瓣,转眼间一束鲜艳欲滴的鲜花成了枯枝。
哈迪斯正要扔掉枯枝,突然灵机一动——汪,有办法了!
“快,快去给我捡一捆树枝回来!”哈迪斯兴奋地搓着手,觉得那个方法绝对够诚意,一定能打动铁石心肠的农场主!
·
晚上八点半,唐亦禾收工回家,没看到哈迪斯的身影,以为他害怕惩罚躲起来了,也不甚在意,一边解围裙一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就见黑乎乎的房间里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突然闪烁,着实把他惊得后退小半步。
那眼睛眨了眨,却不容许他后退,紧接着熟悉的大尾巴就绕了过来,强势把农场主的腰卷紧,轻巧把他又卷回房间,一声低低的狼嚎响起,激活了房间的感应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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