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沛之把沈秋萍带回了酒店,虽然她听话的没有越过红色的浮标,可是他站在岸上看着她一直往大海深处游去,总有种她似乎要一直游下去,再也不回来的感觉。
沈秋萍看着坐在落地窗前沉默的徐沛之,她知道他在生气,却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只能也跟着他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发呆,这一坐就坐到了日落月升。
海边的路灯渐次亮起,徐沛之回过神,看到旁边昏昏欲睡的沈秋萍,起身站了起来。他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去吃饭吧。”
沈秋萍睁开有些惺忪的眼睛,朝外面的夜色看了看,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她几乎是无意识地被徐沛之拉着往外走。
徐沛之回头看到她懵懂的表情,沉重了一下午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些。
一声稍显刺耳的手机铃声驱走了沈秋萍的睡意,这个铃声是她特意为养老院的护工设置的。她抽回自己的手,转了个身。再次回到了落地窗前,接通了电话。
徐沛之低头看着空空的手掌,又看看沈秋萍的背影,眼里有些不高兴。
“你说什么?”沈秋萍的声音很突兀带着明显的颤抖,徐沛之挑了挑眉,走到她身边问:“怎么了?”
沈秋萍猛地挂断电话,激动地抓住了徐沛之的手臂,朝他哀求道:“带我回去……带我回去……”
“到底出什么事了?”徐沛之问。
沈秋萍却摇摇头不肯说,只一直哀求着:“带我回去,我要回去……”
徐沛之最终还是带着沈秋萍坐最近的一班飞机赶回帝都。
飞机上,徐沛之试图问清楚沈秋萍到底发生了什么,却终是徒劳,她只是不断的流眼泪,身体抖个不停,他只能不再问,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安抚着,却根本就不管用。这种被拒绝在她世界之外的感觉实在是无力,他不喜欢。
飞机到达机场,徐沛之的助理已经过来接了,一上车沈秋萍就跟助理说:“去至善养老院。”
助理却看向徐沛之,看他点了点头,才开车。
徐沛之已经知道沈秋萍为什么如此激动,看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他直接给养老院打了电话。
挂了电话,徐沛之也跟着皱起了眉,他看着旁边泪流满面又双眼空洞的沈秋萍,眉头皱得更高了。
汽车停在了养老院的院子里,几乎同时沈秋萍就推开了车门要下车,可是她似乎连站住的力气都没有,一下子就跌在地上。徐沛之看到她这样,着急下车去扶,却见她自己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就往里面跑。
护工早就等在大厅。看到沈秋萍连忙迎了上去,道歉地说:“沈小姐,实在是对不住,我就去上了个厕所,没想到就那么一会儿工夫,你爷爷奶奶就都不见了。”
“现在有消息了吗?”沈秋萍很愤怒,可是现在不是朝护工发火的时候,她强压下心中的害怕,抖着声音问。
“已经报警了,暂时……还没有消息。”护工眼神闪躲,有些不敢直视沈秋萍眼里的崩溃和悲伤。
徐沛之走过来,扶住沈秋萍的肩膀,“你先不要着急……”
“你走开,不要碰我!”不等徐沛之说完,沈秋萍一下子挥开了他的手,冲他怒吼。
徐沛之愣了一下。脸色阴沉,“你发什么疯!”
沈秋萍看着徐沛之,听到他说她发疯,忽然就笑了。越笑越大声,笑着笑着就跌坐在地上,抱住脸痛哭起来。
徐沛之看她这个样子,虽然不高兴。还是上前安抚道:“我已经打电话找人帮忙找了,你不要担心,两个大活人一定会找到的。”
沈秋萍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护工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对沈秋萍说:“沈小姐,我收拾房间的时候,在沈奶奶的床上发现了这个。”
沈秋萍一听奶奶有留下东西。终于不哭了,她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护工手里的东西,然后接了过来。
那是一封信,“阿萍。我和你爷爷去了该去的地方,你不要再找我们,这么多年都是我和你爷爷拖累了你,我们对不起你。从今往后。你要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生活,堂堂正正做人,找一个疼你爱你的人,好好过日子。徐先生不适合你。”
看完最后一个字,信纸从沈秋萍飘落,奶奶没有明说,可是她已经猜到了。一定是奶奶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带着爷爷走的。
“不,不要,我不要你们离开我!不要!”沈秋萍捡起地上的信纸贴在胸前,整个人陷入一种癫狂,她看到徐沛之,爬过去抓住他的裤脚,哀求着。“帮帮我,帮帮我,我要爷爷奶奶,我要爷爷奶奶……”
徐沛之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沈秋萍却突然住了声,身子软了下去。
病房里,沈秋萍慢慢睁开了眼睛,屋子里有股很呛人的烟味。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在窗台边抽烟的徐沛之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看向她,把烟摁进烟灰缸,碾了几下。走到了床边。
“爷爷奶奶找到了吗?”沈秋萍一脸急切地看着徐沛之。
徐沛之深深地看了她一样,犹豫着,却还是点了点头。
“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们!爷爷奶奶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事?”沈秋萍知道人找到了,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满是泪痕的脸上扬起了孩子一般开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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