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必须征得双方父母同意。孟执事手中这纸婚书,卢某事前根本不知,于情于理,都不能作数!”
“哈,我就猜到你们不会认账。”孟媛咧嘴嗤笑道,“什么热情好客,什么豪气大方,什么八面玲珑……依我看,你们卢家父子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卢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江湖自有公论,孟执事若打算以此行激将法,怕是要失望了。”卢虬依旧负手不动。
“是么……那这样呢?”
话音刚落,孟媛手刀猛然劈下,砍在了卢俊才后颈上。
后者来不及发出一声便彻底软倒,生死不知。
“快住手!”
卢虬爱子心切,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慌乱。
“卢庄主,我认得她,她就是那日闯入内院袭击我的刺客!”
女家主桌上的胡寿霍然站起,指着孟媛大声提醒。
“呵呵,你果然是姓卫那瘸子派来的!我就说米帮的人怎敢公然得罪我卢家,原来如此!”
卢虬冷哼一声,以眼神示意胡寿立即转去堂后搬救兵。
孟媛目睹这一幕,心中再无半点奢望,半是悲戚,半是释然道:“看来终究是我痴心妄想了。也罢也罢,既然当不了亲家,那就当仇家吧!”
孟媛双手猛然发力,只听到咔嚓一声,直接拧断了卢俊才的双臂,然后与婚书一同丢到身后。
就像丢掉两块破布。
“你……你找死!”
卢虬见到爱子惨状,目眦欲裂,终于再无顾忌,从座位上飞身跃起,直扑孟媛。
“来啊!”
孟媛心中亦有悲愤,咆哮一声,迎面撞向对手。
两个四层台境界的修行者全力爆发,喜宴现场很快乱作一团。
……
就在孟媛大闹喜宴的同时,李恩威已经悄悄摸到了坞堡的深处。
这段时日,他在孟媛的帮助下,已经将堡内地形摸查得七七八八。
加上卫长风提供的情报,再加上王鹰那里查到的资料,三者一结合,他大概已经猜到关押织教圣子的地方。
所以今日他不是一个人过来,也不是两个人过来。
而是三个人。
他,孟媛,还有不知何时会现身的卫长风。
孟媛负责声东。
他负责声西。
最终一击,则由卫长风自己伺机完成。
“卫长风这只老狐狸腿脚不便,恐怕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轻易露面。”
“所以这前面的难关还得我自己闯。”
坞堡是准军事建筑。
不同于错落有致的别馆,能提供遮蔽的地方不多,反而处处被角楼、哨塔上警戒的卫兵盯紧。
寻常人很难找到隐蔽的潜入方式。
好在李恩威的绳桥术已经大成。
遇到腿脚无法直接跨过的地方,便以绳索搭桥,悄无声息间,就在卫兵视野盲区中完成潜行。
实在绕不过,那便丢出毒针绳偷袭。
“只要没有惊动其他卫兵,我就是完美潜行。”
说了一句只有自己懂的冷笑话,李恩威走到中心区域,来到一座低矮的塔楼下。
这座塔楼只有其他同类建筑高度的三分之一,不走到坞堡深处,很难发现。
根据他的推测,织教圣子就关押在这座塔楼地底下。
毫无疑问,塔内肯定有凶险布置。
来到门前,他下意识停步,扭头看了一下左右及身后,看看卫长风是否会现身。
可惜等了十息,并未见任何人出现。
“行吧。”
李恩威轻叹一声,开始上前开锁。
一个精致小巧的铜锁
他不懂开锁技巧。
但作为一个三层台的修行者,他不需要什么都懂。
手指捏着细长的锁闩,真元运转,用力一捏。
咔嚓。
锁开了。
裂开的。
塔门微微晃动,退开一丝缝隙。
李恩威不急着推门,而是再度施展绳桥术,让绳子的一头延伸入内,代替自己双手试探门后是否隐藏着机关。
片刻后,李恩威轻“咦”了一声,急速后退。
塔门轰然大开,冲出一个预料之外的身影。
“呜呜,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来者一身大红嫁衣,脸上妆容已经哭花,如带雨白梨。
正是今日的新娘子,胡彤!
李恩威下意识按住剑柄。
胡彤却恍如未觉,用一种跟情郎撒娇般的语气抱怨道:“上次约好到城外见面,你为何不来赴约?可知我足足等了你一天,差点被强人掳走?”
李恩威抿了抿嘴,闭口不语,警惕不减。
胡彤脸色更委屈了:“你不会以为我在害你吧?”
“不是么?”
李恩威沉声反问。
胡彤见他终于开口,脸上浮上一抹喜色,大胆贴近一步,举起双手,仰起脖子,娇嗔道:“那行啊,你若疑我害你,那便杀了我吧!我宁愿死在伱刀下,也不愿嫁给不喜欢的人!”
李恩威挑眉:“此言当真?”
“当真!当真!当真!”胡彤鼓起桃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锵。
李恩威抽出了剑,缓缓举起,对准新娘子的心口。
胡彤嘟嘴看着他,一副“谁怕谁”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对小情侣在闹别扭。
“罢了。”
李恩威轻叹一声,放下了剑。
胡彤顿时绽放胜利笑容:“那你打算跟我私奔了?”
“请小姐自重,孙某不是登徒子,断然做不出在喜宴上抢人新娘的丑事。”
李恩威后退一步,双手抱拳。
胡彤见状脸色微凄:“你当真不喜欢我么?”
“此事逾礼,不敢言喜。”
“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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