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管卓青河,抬脚便往修炼精舍走去。
入得屋中,自然不用林啸动手,卓青河便已翻了两只茶盏,注了茶汤,送到林啸面前,就听他道。
“师兄有所不知,你若打的别人,自然无人担心,可对手是妙心宫的话,莫名失踪,就难免会有些别样猜测了。”
林啸呷了一口茶汤。“以为他们使手段,暗害了我?”
又往旁边的椅子一指,“坐下说话。”
“啊,好,多谢师兄。”卓青河答应一声,落座了又道:“正是此理,如今仙门之中,谁不知师兄你和妙心宫有过,前脚杀了卫容玄不说,那汪松原,正是妙心宫寄予厚望的筑基弟子,如今,却被师兄你打成重伤……”
“重伤了?”林啸随意一问。
“可不是。”卓青河立刻答道:“长街一剑的第二天,这话便从妙心宫驻地传开了,说是汪松原伤势极重,不但使剑的那条胳膊废了,连灵觉都受到重创,不要说恢复如初,就是还能不能继续修行,都不好说。”
听到这话,林啸也不如何意外,毕竟当时出手轻重,自己心中有数,若没这个结果,反倒有些奇怪。
于是冷哼一声,只说道:“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卓青河面上一愣,忽然笑道:“督主也是如此说法,这话简直一模一样。”
说着又道:“不过督主还有半句话。”
林啸不由一问。“哦?督主还有何话?”
卓青河答道:“督主还说,师兄留手,还是看了檀堂面上。”
林啸听着放下茶盏,轻声一叹。“督主不易啊……”
虽然相交不深,日子不长,但从林啸的角度来看,陆光旗作为直属上司,对自己着实不薄,在他手下行走,只管把事做好就行,出了事,还真会帮你兜着。
只可惜,自己终究心不在此。
卓青河稍一点头。“听说师兄忽然失踪,督主才动了真火。”
他一边说着,一边缩了下脖子,像是心有余悸道:“堂中的不少弟兄都说,干了十几几十年,从来没见过督主发这么大的火,直接一掌拍碎了茶盏,气得浑身发颤,转身便入宫去了。”
听到这话,林啸登时有些吃惊,于是道:“怎么,此事还闹到了宫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卓青河望着林啸。“督主入宫是昨天上午的事,当天下午,结果便出来了。”
“还出了结果?是何结果?”林啸听着有点头大。
只听卓青河道。“说是妙心宫行止适当,目无法度,纵容门下袭杀皇庭御史,搅扰故忧仙门,责令现任掌教卫正行退位归隐,铁木山卫家消去世家名号,各枝拆分。”
林啸眉头微皱。“这么快?”
其实对于处罚力度,林啸并不感到如何意外。
毕竟自己与汪松原一战,只在如何分说,往小了说,仙门撕斗么,无关痛痒,往大了说,就是冒犯故忧国主,皇家威严了。
很显然,结果是落在了前者。
而真正让妙心宫处在绝地上的,却是劫掠慕溪云之事。
当日陆光旗提到妙心宫,说是还有后手,问林啸如何应对。
林啸当时便想明白了,光靠卫容玄暗中所作所为,根本没法拿到台面上说,因为其中还牵扯作为主使的旧雨楼。
同时更加显而易见的是,林啸从陆光旗的态度看得出,起码目前的情况下,还远没到檀堂,又或者故忧皇庭,和旧雨楼翻脸摊牌的时刻。
那么想要惩治妙心宫,就需要别的方法了。
才有了林啸闭关修炼,足不出户,憋了对方几天,最终一朝露面,立刻上钩的一幕。
难道说,妙心宫就不会不来登门挑衅么?
自打林啸发现“重土玄尘”之后,他还真就不担心了。
话说放着这等宝贝,落在他人之手,妙心宫怎会潜身缩首,不来索要?根本没这个可能。
于是,当长街袭杀檀堂提主一事露出来,妙心宫就被点在明处了,只看皇庭如何做法而已。
要说错在哪,只能说妙心宫这位掌教实在太过目中无人,以为檀堂,又或者宁国府没人找来,便是怕了,或者忍了。
殊不知,人家只是等个更好的机会,更狠的由头,一击毙命而已。
而真正让林啸有些意外的是,昨天上午陆光旗刚入宫,下午便出了结果,怎会如此之快?
就听卓青河道:“好叫师兄知道,听说,昨天不光督主面见陛下时拍了桌子,连带云中寺寺卿,宁国公慕长卿全都出了面,上奏要求严惩妙心宫。”
林啸眼中一亮,心说宁国府出面的确说得通,那云中寺呢?
难道是崔义山?
不对,他人微言轻,还到不了这个层面。
又或者崔义山那天请的一顿饭局,也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想到此处,林啸反而笑了,不过笑过之后自语道:“就算这三家,也稍有不够啊……”
对面卓青河立刻明白了此言何意,接了话头道:“似乎,白龙观,也下了一道条子。”
林啸无声一笑,点头道:“如此,便够了。”
只因林啸心中清楚,这白龙观与故忧皇庭的关系,和当年松风堂与独风国又有不同。
后者更像是互助互利,以独风一国,供养这松风堂门下修士,一旦仙门有事,松风堂责无旁贷,必须出手。
而前者么,这白龙观似乎才是故忧国的实际掌控者,而皇庭本身,只作为血脉延续和天家体面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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