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 袁耀在家等的心焦, 没事做就往庞统这边跑, 恰好庞统的两个子侄年纪都不大,正是淘气的时候, 今儿个去河边下个网,明儿个又去山里打个兔子什么的,带着袁耀到处跑。
袁耀本就是个花瓷罐的身子, 跑了几日明显的看得出来脸色好了许多。
只是他玩的开心了,有些人就看不顺眼了。
很快,袁术那边就听闻说自己唯一的儿子如今玩野了, 这么一查, 自然查到了庞统身上。
于是这日大早, 天还未完全亮,庞统惯来早起练功, 却不想敢穿上衣裳,就被人从外破门而出:“你就是谢先生?”
“是我。”庞统也不慌, 只镇定的放下书站起来。
他放下的书乃是纸质的书, 通身气派也不似常人, 那些前来拿他的人一碰面气势就弱了。
“还请先生与我等走一趟, 主公有请。”
庞统点点头,侧过头吩咐女婢:“将东西收了, 两位公子醒了, 让他们莫慌, 我去去就回。”
“是。”一直站在后面角落的仆从轻声说道。
那些人毕恭毕敬的带着庞统走了, 他们一走,从门后窜出来两个人来,正是那两个天策弟子。
“师伯是个什么意思?”
“不知道。”万花弟子摇摇头,捂着嘴巴笑了:“不过不让你们打草惊蛇就是了。”
天策弟子常年呆在军营里,身边全是半大小子,看着万花师妹那温婉的一笑,顿时脸颊就红了,傻憨憨的抓了抓后脑勺:“师妹说的是,我们还是在这儿等着师伯吧。”
然后便嘻嘻哈哈的拉着万花师妹一起去后院练功切磋去了。
还别说,这些弟子自从入了门派后,都变得开朗了许多,曾经畏畏缩缩的气势也被收敛的一干二净。
庞统也很顺利的见到了袁术。
只是这一见,庞统不由得在心底抽了口气。
不为别的,只因为如今的袁术实在不似三年前的那般模样,他背脊虽然还是挺拔,可整个人却好似老了十岁,两鬓斑白,胡须不长,却也有了银丝,一双眼睛精光四溢,在他进门的一刹那便黏在他的身上,好似要将他整个人看透一般。
庞统是见过三年前的袁术的,他此刻看不见他眼中的探究,只看见他老了。
一个英雄般的人物,三年时间,说老就老了。
可见当初陈留一战给这个人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你就是谢昭?”语气不太客气。
“学生姓谢名昭,字泰和。”庞统也不怒,施施然的行礼。
袁术眯着眼睛看他,不知为何,他总觉的此人面善,可仔细回想,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见过此人,庞统不卑不亢依旧做行礼的模样,大有他不开口他就不直起身来的架势。
好在袁术很快便收回了迫人的目光:“泰和,我听耀儿说,你的祖父乃是当初的郎中谢弼?”
“是。”
袁术点点头:“好好,当初我与谢公也有过数面之缘,未曾想如今还能见到他的孙儿。”
“我乃祖父承嗣。”
这句话回的有意思了,你说你和谢弼认识,我直接了当告诉你,我是谢弼的承嗣孙,我自己都没见过亲祖父呢。
袁术愣了一下,不由觉得这人位面有些桀骜。
他勾唇似笑非笑的望着庞统:“我听闻有人说你最近带着耀儿到处乱跑?”
庞统装作意外,仿佛不曾想到袁术喊他过来,只说关于袁耀的事,连忙摇摇头:“是我的两个侄儿,不过我倒是知晓他们出去玩耍的。”
“哦?”
“公子与我相识后身子一向不甚好,我那两个侄儿却体魄健壮,我为他把过脉,皆因胎弱,如此便让他多动动,身子骨能强壮些。”
袁术蹙眉:“你懂医术?”
庞统抿唇不语,好半晌,才瓮声瓮气的来了一句:“不懂。”
谢家乃是世家大族,医者乃贱业,没个正儿八经的世家公子是学这个的,便是有兴趣学了也得藏着掖着,家中多是一些奴仆女婢学了,用来服侍家里主子的。
袁术看着他的样子哪里不知道他是在隐瞒呢,顿时笑了,这人什么都写在脸上,自己觉得眼熟恐怕是因为长得丑吧,这么想着就将之前心里那点儿警惕给隐瞒了。
他也没开口说让庞统为他诊脉,只挥挥手:“你且回吧,耀儿身子不好,你带着他到处走走也好。”
庞统行礼,然后便告退了。
这看似只是一次普通的见面,却也将庞统正式的暴露在了袁术的面前。
而袁术第二次见庞统,则是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间发生许多事,谯县那边的暴民倒是很快的镇压了下去,十分的顺利,多亏了率先过去的五位弟子,他们到了哪里第一件事先是诊脉,确诊了不是瘟疫,但也确实有许多人得了同样的病。
他们在城中搜寻多日,最后找到根由,乃是因为他们的吃水。
谯县城中有井二十四个,其中有十七八个中打上来的水里面都有一种红色的线虫,这种虫入了肚子,便会吞噬体内的生机,让人虚弱消瘦,若水烧开了喝便无事,可偏偏,许多年轻人涂省事,直接喝了生水,以至于一下子病倒了许多青壮年。
这是病源,病源消了,再几万打虫药下去,这几日,整个谯县都散发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等那群人身体好了,问题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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