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直接将丁夫人抱进了房间, 放在床上。
素手一翻, 阿婉掌心出现一个小皮卷, 摊开后,里面满满的全是极细的金针,曹昂和曹贞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 丁夫人的头上手上已经扎上了不少针。
“兄长, 这……”曹贞没见过这样的架势,一下子吓懵了,伸手就扯曹昂的袖子。
曹昂也没见过阿婉治病,不过基于对阿婉的盲目信任,连忙安抚的拍拍曹贞的肩膀:“大妹莫怕, 阿姐自有分寸, 莫要出声打扰她。”
曹贞立刻捂着嘴巴不说话。
说实在的, 在看见丁夫人倒下的一刹那,她也慌了,在这内宅里面, 他们几个失了母亲庇佑的孩子,最大的倚靠就是嫡母丁夫人,丁夫人对她们虽然严厉,却从不会苛待他们,可若是丁夫人有个好歹, 他们落入卞夫人手中, 恐怕就没现在的好日子过了。
曹贞虽然年岁不大, 但是心思却是十分清明的。
卞夫人喜欢故作大度, 明明是个妾,却总喜欢端着正房夫人的气度对待阿父的那些属下。
尤其是被留在洛阳的几个月,卞夫人几乎将那些部曲的心都收拢了,若非嫡母不是那种软弱性子,恐怕早就被卞夫人压得抬不了头了。
所以这会儿曹贞由衷的期望这位嫡姐能够救下丁夫人。
阿婉可不管曹贞此刻是怎样的想法,她的心思全在丁夫人的身上。
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丁夫人的身体情况的话,那就是——【外强中干】。
看似健康,其实内里已经腐败如棉絮了。
难怪单方面休了曹操后得知曹操当了皇帝,卞夫人当了皇后,自己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死了。
丁夫人一生要强,在孩子的问题上输给了卞夫人这个娼门出身的女人身上也就算了,再从身份地位上不如她,好强的丁夫人不气死才怪呢。
手指裹着内力,对着金针轻轻一弹。
然后曹昂和曹贞就看见那几十根金针自动的弹跳起来,丁夫人脸色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红,最后从嘴角溢出一口黑色的血来,那些金针才又重新镇定了下来。
阿婉伸手拔掉金针,然后从荷包里掏出小白玉葫芦,将金针放进去用烈酒浸泡。
丁夫人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
“母亲,日后情绪莫要起伏这么大了,身子本身就不好了。”
丁夫人感觉到脸上的黏腻,坐起来抬手一抹,手背上全是暗红的液体,她瞳孔猛地一缩:“这是?”
“淤血,母亲感觉一下,胸口是否舒适些了。”
丁夫人愣了一下,这才察觉到平日里胸口憋闷的感觉,此刻已然消失了,不由得诧异极了:“是好些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昂闻言,连忙笑着解释道:“阿姐拜了隐士为师,如今学成归来帮衬阿父。”
曹昂一句话,直接将万花七圣塑造成了避世而居的隐士高人,如今天下将乱才放她回来,阿婉一脸懵的看向一脸真情实意的曹昂,只觉得这个阿弟编造的故事比她的实话可信度还要高。
不,或许曹昂真的是这么想的。
“母亲先洗漱一番,待洗漱完了咱们再说话。”阿婉站起身来,笑着对丁夫人行了个礼,然后就率先走了出去。
丁夫人还未反应的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已然洗完脸在上妆了。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阿婉与曹昂曹贞兄妹坐在外面的软垫上,曹贞十分贴心的让丫鬟上了茶。
“阿姐,这是我大妹曹贞,你以后唤她阿贞便可。”曹昂拉着曹贞跪坐在阿婉对面的软垫上,曹贞脸颊微红,有些不敢去看阿婉那张精致的脸。
虽说阿婉与丁夫人长得极相似,可仔细看看,却能发觉,她比丁夫人的五官更加精致,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股别样的气质,是丁夫人所没有的。
“见过阿姐。”曹贞声音轻柔的唤道。
阿婉笑了笑,对小姑娘她总是要多几分耐心的:“阿贞莫要多礼。”
“阿姐,母亲如今无事了吧。”曹昂十分关心丁夫人,想到刚刚丁夫人晕倒就满面愁容。
“难道大弟还不信阿姐么?”阿婉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怪异的味道让她连忙放下碗,不再喝第二口。
曹昂想到自家阿姐放倒了一万将士的丰功伟绩,顿时讪笑:“自然阿姐是极厉害的。”
曹贞怪异的看向自己的兄长,总觉得兄长面对阿姐时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丁夫人在房里做足了心理建设,出来再看阿婉时,虽然还有激动,眼神已经是纯然的喜悦了,当下拉着阿婉的手:“孩子,母亲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住所,我带你去瞧瞧。”
阿婉连忙起身跟着走。
曹贞帮着丁夫人布置了许久的房间,理所当然也跟着去了。
唯有曹昂,阿婉回头看他一眼,勾唇吩咐道:“你去将来押粮的荆州兵安置下来,派个人与他们说说留在陈留的好处,承诺他们可将家人一起接过来奉养,争取把他们留下来。”
曹昂一懵:“阿姐,不许他们回荆州么?”
阿婉不屑的挑眉,哼了一声:“本来就是招募的私兵,回什么荆州,不知道如今陈留缺人么?安排他们去学着育苗。”
“可娄先生那边……”
“无需担忧,要不了半年,那娄老儿自己也会过来。”阿婉露出自信张扬的笑,她临走之前留下的坑就等着他跳呢,到底是子嗣重要还是刘表的随手之劳重要,就看娄圭自己的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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