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等得就是冤假错案的时候,若是在京兆府大堂就解决了事端,又怎能引起轰动呢?
为曾天成洗清冤枉对曾柔来说很重要,但这桩案子曾柔是打算一箭双雕的,若是能借此惩戒杨毅,曾柔也不算白忙一场,也省得杨毅以后再用曾家威胁曾柔。
“女儿,你哥哥被打了!”
曾父哭丧着脸,若是换做以往他早就恼火了,可面对眼前的曾柔,他怎么都觉得底气不足,小声的说道:“就算是让我教导你哥哥,也不至于让他被打板子呀,而且……而且府尹大人判你哥哥斩监候,小柔,你哥哥会被砍头的。”
“可您现在求杨毅也于事无补!我们眼下只能靠自己了。”
曾柔随手打开了折扇,轻轻的扇动了几下,身穿儒生袍服的曾柔显得俊雅飘逸,做男子要比做女子更适合曾柔。
曾父病急乱投医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去刑部大堂!”
曾柔搀扶着曾父赶去刑部,在路上,不出曾柔意料的碰见了杨毅,他主动从马车上下来,踱步到曾父面前,开口便以施恩的语气对曾父道:“曾天成伤人性命的案子为何你不来同我说?眼下京兆府尹判他斩监候,你再来找本官,不嫌太迟了?”
曾父嘴唇蠕动,眼睛瞄了一眼从方才去买点东西的曾柔,小声的说道:“姑爷,我是……。”
“行了,你先回去,看在曾氏的面子上,我会帮曾天成疏通一二,看看是不是可以求得皇上特赦开恩。”
杨毅俊美的脸庞露出几许的高高在上的神色,他本就生的好,此时他身上又有吏部侍郎的持重威风,更显得他尊贵俊美。
他看向曾父的目光中满是鄙夷,”不过若是想求得皇上特赦,还需要丹娘的入宫进言,最近丹娘身体不好,本官不想劳动她……可太后娘娘最喜欢看中丹娘,她又是徐次辅的爱女,陛下爱女昌龄公主小姑间好友,若是曾氏能求动丹娘帮忙,本官想神算更大一些……。”
“杨侍郎这番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您在陛下跟前并不像是民间传说的那样得到陛下的宠信?您有今日官居吏部侍郎的官位只是因为你娶了徐丹娘为平妻?”
“你是……。”
杨毅脸上挂不住了,看向从后走过来的说话之人,声音耳熟,眉眼他也熟悉,可这身儒衫穿到他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他风度翩翩,“曾柔?”
这是让杨毅最不能接受的,懦弱,无知,愚蠢只会给他拖后腿的曾柔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啪得一声,曾柔再一次展开折扇,淡淡的笑容挂在唇边,那么笑意像是嘲讽杨毅的无知,杨毅多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曾柔道:“杨大人的消息实在是闭塞,不说徐丹娘正病着,就算是她现在好模好样的,只怕她也没脸面再进宫了,没错,她是徐次辅的爱女,可惜……徐丹娘生母就是徐次辅那个真爱的妾室姨娘最近过得不好,徐次辅再疼女儿也不会在此时为她张目。至于昌龄公主……听说在公主府调教驸马呢。一旦驸马将徐丹娘看得比昌龄公主还重要,不知昌龄公主还会不会再对驸马爷言听计从!”
“眼下山河恋,真爱颂唱响整个京城,太后娘娘只怕也没空理会您的平妻徐丹娘!”
曾柔的眸子灵动,波光流转间带出一抹别样的风情,她伶俐的口齿说得杨毅无言以对,杨毅不敢置信的道:“曾氏?你叫丹娘?你不是和她情同姐妹么?”
“我是商户女,可不敢高攀次辅的爱女。也只有像杨侍郎这样天真的男人才将后院的女人看作是亲密无间的姐妹,杨侍郎……念在夫妻一场,我送你一句话,后院相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在你眼里淡然,高贵,慈爱,体贴,善良有一切美好品质的徐丹娘,在我眼里,是个虚伪至极的人!”
曾柔摇动着扇子,嘴角翘起:“以前你肯定感受不到,不过我多提醒你一句,你了解徐丹娘么?平妻……杨侍郎,我会让你看清楚什么才是平妻应该做的。”
“曾家的事情,不劳烦你和徐丹娘费心,我哥哥死不了,朗朗乾坤之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曾柔扶着曾父越过杨毅,“刑部大堂见,杨侍郎,不知三司会审的官员是否都是您的同窗故交?不知徐次辅会不会再为爱女徇私?”
直到曾柔一行远去,杨毅才如梦初醒,回头看向曾柔离去的方向,杨毅摇摇头,怎么会?那人怎么可能是曾柔?她的粗俗和泼辣呢?她的无知和愚昧呢?商户女怎么会有一种世家女的风采和智慧?是他认错人了?还是他从没认识过曾柔?
“小柔。”
“嗯?”
“我虽然不明白你想做什么,但你方才对女婿的那番话……小柔,你是不是不想同女婿过下去了?”
曾父关切的询问,“官夫人不做?你打算借此机会和离?”
曾父心疼唯一的儿子曾天成,但一样很关心曾柔,在他看来曾柔做官夫人实在是不错的归宿,曾柔笑着问道;‘若我说和离,父亲会支持我么?”
“当时你说过杨毅不是你的良配,我也觉得曾家配不上读书人,可他一个劲说喜欢你,不嫌弃你,我便准了你们的婚事,谁能想到他接连高中,更会娶了平妻……小柔,我何尝不知你受得委屈?也好,也好,只要你舍不得下官夫人的富贵,不论你怎样,我都会答应你,实在不行,咱们一家回江南老家去,从头做起,我不信养不活你和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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