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光落在榻榻米上,市丸银很自然地脱离浅眠。张开眼睛所见的果然是大片大片的梅花,发现具象化过了一夜之后仍然活跃,不由在心中暗叹一声不可思议。斩魄刀的初解是进入刀魂的世界与之对话,并获得其认可,而卍解必须将刀魂召唤显形,用力量使之屈服,无论哪种都需要死神的意志处于坚定的清醒状态。
费力地透过在层层叠叠的花瓣中寻找,看向对面和自己一样依靠墙壁安眠的五番队长,选择这种睡眠姿势实属无奈,因为“飞梅”把室内占满,没有多少空间能给人躺下,市丸调整了一下姿势,后背立刻传来僵直的抗议,想必另一个人也是同样,甚至比他更严重,毕竟蓝染是整夜不曾挪动半分。
镜片下的眼睛还是闭合,阳光晒到的褐色头发显得有些透明,还有被他抱在怀中,睡得很熟的雏森,有了体温和被子的双重温度,脸被暖到略微发红,因为太热而伸出被子的手臂垂在地板上,垂落两颊的黑色头发显得她年龄更小,不过纤细易折的指头上布满的大大小小的茧子表明这个女孩不像外表那样无害。
此时更多的赤炎梅花漂浮过来,挡住了视线,嘴唇勾起,笑声放得很低,很低,似乎在嘲笑刀魂的防备严密。市丸银饶有兴致地抬手抚触,的确如蓝染所说的,只要不存恶意,飞梅的火焰如同装饰物,一点都不会灼人。
“真是……”把眼睛眯起,轻轻地捻动花萼。
鲜丽的赤红是他最讨厌,同样也是最喜欢的颜色。
厌恶。
如果没有这双眼睛,不曾惹人注目的自己,或许会有着不同的人生。
喜欢。
血液般的色泽充满生命力,属于他的颜色,没有理由不去喜爱。
逐渐的,讨厌或者喜欢都变成不需要理由的情感,并因此留存下一个小习惯,唯有认真对待的时候,才会把眼睛张开,真相映在血色瞳孔中的感觉,既真实且美好。
昨晚的事情是一场意外,是雏森清醒时断然不会出现的意外,可市丸银的警惕心却不会因此降低。
她是蓝染大人中意的人。
至于她是否有资格得到这份注意,他不会发傻到去评判。
问题是,她将蓝染惣右介其人放在什么位置上。
鉴于蓝染大人的计划,未来的选择只有两种,敌人或者同伴,没有任何中间地带存在。
她,会站在哪一边?
手指的力度紧了几分,梅花的火焰瞬间升温,市丸颤了下回神,松开的手指上又多了道烧伤。
感觉到副队那边的异动,蓝染睁眼看见对方自找麻烦的举动,无声递过个眼神,询问对方是否嫌昨晚的烧伤不够重。
“早,队长。”毫不在意地挥动伤手,然后用医疗鬼道覆盖伤口。
虽不是四番队员,但治疗的水平不差,全因过去的“策反”行动中经常受伤,由于不能让任何人看见,除了自己治疗没有别的方法,其实这点无论是市丸,还是蓝染都相同,只不过能力高低导致伤口的多寡。
蓝染起身,将被子拉开,雏森在睡梦中呢喃几句,把脸躲进他的臂弯避开光亮,他微微一笑,凑到她的耳边。
“起床了,桃。”
翻了个身,仰面睁开眼,模糊的视焦聚合。
“……蓝染……队长?”雏森的脸上挂满困惑:“你怎么会……”
视线向四下移转,轻轻地低喝一声。
“飞梅?!”
迅速坐起,然后又抱着脑袋倒回去,雏森总算尝到了宿醉的痛苦。
“终于结束了~。”市丸银抻个懒腰,浑身骨头发出的喀拉声让他不住地呲牙咧嘴。
“趁着时间还早,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稍微动弹之后,蓝染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放我假?好歹守了一夜。”
“什么一夜?”雏森忍着脑门里的跳疼感插嘴。
“你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市丸把手抵在脸颊上装可爱:“好~可~惜~~!”
可惜的是,没人欣赏他的幼稚。
“昨天…………和乱菊她们喝到36,还是46瓶的时候……”捧着脑袋的小家伙使劲回忆:“……………………不记得了。”
无论是36,还是46,都是恐怖的数字……市丸发誓绝不在酒桌上和雏森碰面。
弥子和我都不能喝酒,她的酒量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蓝染大人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到五番正副队的尊荣,又联系上飞梅满屋飞的场面,雏森不断在脑中勾画各类恐怖场景。
“我……昨天做了什么……”
因她的询问想起昨夜的一吻,不自在和尴尬爬上蓝染的脸,而市丸的形象是不适合他的斯文和严肃。
根据两个男人脸上神情的精彩程度,雏森同样脸色大变。
“你……”市丸迟疑地蹦出一个字。
雏森屏息等待。
突然,市丸脸上变出狐狸的三弯线。
“不告诉你~。”
神经被吊得很高的雏森一下子歪倒。
“如果是喝醉的小桃,五番队随时欢迎你来玩唷~。”耍弄完人的五番副队充满满足感地蹦跶着出了门。
他是什么意思……雏森僵住。
“他在捉弄你。”蓝染晃了晃脖子。
听到清晰的骨节错动声,雏森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好地角。
“对不起!”
她跳起的动作把温暖也迅速带走,让蓝染一时不太适应,皱眉看着雏森拼命道歉的模样,感觉胸口内略有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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