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缓慢,又快速的东西,在呼吸转瞬间完成的日月轮转,如果没人打扰,雏森的学校生活本就是波澜不惊。
“南之心脏,北之眼瞳,西之指尖,北之脚踵,随风而聚,驱雨而散,缚道之五十八,掴趾追雀。”
与以往相同顺利完成鬼道。
“好极——”
“轰——隆——!”
比指导老师的赞美,更快一步的爆炸塞进了众人的耳膜,差点震出心脏病的老师,东施效颦地捧着心口叫魂。
“阿~散~井~~~~~!”
因鬼道失败被美容成非洲黑人的阿散井张开嘴巴,冒出一口浓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白雷’也会爆炸……”
自此之后的无数血泪教训,让阿散井恋次听到“鬼道”二字就头疼,直到毕业,鬼道成绩都是低空飞过,他成为鬼道课老师的噩梦,人送外号“鬼道炸弹”。
下课后,班导没让学生们直接离开,而是占用了点课间活动时间宣布事情。
“下一节实践课的内容是魂葬,因为要去现世,大家记得准备好……”
班导反复强调的注意事项,同学们难掩得意的偶尔窃语,统统被胸腔内的强烈撞击屏蔽在双耳以外,雏森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开始了。
第一堂魂葬实践课,“雏森桃”、阿散井恋次、吉良井鹤因巨大虚的袭击,初遇五番队队长、副队长,进而在心底烙下一生难以忘记的印记。
在未考入真央前,雏森一直在“检验改造虚的能力,偶然在成为牺牲品的学生里发现几只棋子”和“为牢牢将棋子掌握在手中而刻意制造的意外”两个事件原因中摇摆不定。
过去,雏森偏向前者,毕竟“英雄救美”的计策太言情,和某人聪明大脑很不相称。况且根据漫画情节推断,实践课应该是“雏森”和五番队的第一次见面,蓝染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算计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现在,尤其是“雏森桃”与蓝染惣右介的相遇早在魂葬实践课之前的现在,雏森觉得之前的判断题极可能选错了。
他会我做什么?
光是想到的瞬间,已无法抑制身体的瑟抖,雏森找到了数十日以来,一直惴惴不安的原因。
她不是“雏森桃”,过早知晓五番队真面目的雏森,永远不可能付出胜过生命的尊敬,反倒会异常恐惧。
是的。
她害怕。
留存在印象中,用淡雅掩盖的真实,从白色的羽织到白色的破面装,由数千页黑白图画堆砌出的,端坐在空荡穹顶下的骇人威压。
她很害怕。
不是害怕和蔼面容下的阴险利用,不是害怕未来有可能刺穿胸膛的那一刀,雏森害怕的是对方的野心,誓将三界拖入血海的冷血,一切在世人眼中属于狂妄、大逆不道的行为,在那个男人思想中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得知身份骤变的同时,已预见到安稳生活一去不复还的前景,每次想起那个与自己未来息息相关的男人,雏森都有种蝴蝶落网的无奈。
必须承认,她从不擅长斗智,是无论死亡几次都不改变的本质,而心思宛如深海的蓝染,凡是属于他的举动,对出森来说,均和隐蔽在洋底黑暗中的生物一般无法想象。
不管蓝染想和图书馆那回一样,再来次“浪漫”的相遇,又或从市丸银那儿获得某种信息才产生试探之心,雏森一想到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他仔仔细细的从头分析到脚,就觉得脑门阵阵生疼。
翻来覆去,直到深夜也无法入睡,最后自暴自弃地用被子把身体包成一个春卷。
“我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来瀞灵庭。”
【装病吧。】
“早晚要面对的。”
强迫眼睛闭紧,结果到清晨,雏森才迷迷糊糊入睡,差点如她所愿地赶不上实践课。
临行前,班导组织一次抽签,打乱各个学习小组的原有人员分配,为的是锻炼学生们相互之间的临时应变能力。真央学生去现世上实践课一般由十三番队的资深席官带队,而今年的领队换成一位没毕业就已经编入十三番的新秀。
“我是六回生的桧佐木修兵……”某个脸上刺“69”的人站在穿界门前叨叨。
【记得修兵的刺青好像和前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有关。】
吉良正和阿散井嘀咕“桧佐木修兵怎么样怎么样”,站在一旁的雏森因为早就知道,干脆把时间浪费在发呆上。
“……纸条……同样记号……一组……”
几个溜进耳朵的词让散开的思绪集中,当雏森掏出签查看,阿散井抻过脑袋。
一个骷髅团。
“我们是一个组的。”阿散井顺便拐了下吉良,希望他在喜欢的女孩面前长点眼力劲儿。
凑到一块儿的三张骷髅图案,要多不吉利就有多不吉利,被“真不幸”的情绪包围的雏森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
魂葬实践课相对比鬼道实践课轻松,用学校发下来的浅打刀柄在人类死魂的额头上盖个章就行,只不过死魂不像浅打一样摆在库房里,需要学生们在现世到处去找,时间大多浪费在这上面。
从到达现世那一刻起,雏森就处于神经紧绷状态——当然没人看出来——知道会发生什么,却不能避开,而且还得原地等待它的发生,根本是种极端的精神折磨。
据她估计,蓝染肯定会在“袭击”发生前来到现世,一为验收成果,二能在最恰当的时间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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