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燨与夏原吉坐在了后院的一桌前,这张桌子并不算大,摆着六张椅子,分别坐着张辅、吕朝阳、杨荣三人,朱高燨与夏原吉入座后,便空了一张椅子。
苏文站在朱高燨的身侧,瞥了一眼那张椅子。
那个座位,是苏武的座位,如今苏武在高丽省担任布政使,这张椅子便空了下来,但朱高燨还是给他留了这一把椅子。
能坐在这个桌前的,都是祁王府的核心人物,其他的大佬也不是没有,譬如成国公朱勇、安远侯柳升等人,然而他们虽然都属于是祁王党,但从未进入过祁王府的核心层。
一张普通的桌子,泾渭分明的将所有人划开。
朱高燨注意到苏文的视线,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别急,以后你也会坐在这里的。”
苏文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但内心却是忍不住的激动。
他深得王爷的赏识,但想坐在这张桌子前,除了需要得到祁王的信任,还需要自己的实力。
坐在这张桌前的都是什么神仙人物?
前任军方一把手的英国公张辅!大明最大的特务头子吕朝阳!掌管天下钱财的夏原吉夏老尚书!在内阁里拥有绝对话语权的杨荣!
没在现场的苏武,那也是高丽省的一把手,等回京以后必然会在往上提干一下,位高权重!
而苏文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跟在朱高燨身边的贴身侍卫,虽然在宫中、军中屡次转折,然而品衔仍是没有爬上去。
朱高燨现在这句话,无疑是在暗示苏文距离提拔只有一线之隔了。
苏文的资历是混的差不多,他差的就是一个机会,即可一飞冲天!
朱高燨站起身来,院内各桌的客人全都安静了下来,齐齐将目光投视过来,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缓缓说道:
“本王能走到今日,全靠诸位抬举,趁着今日为贺小女与犬子得以聚在了一起,若有招待不周,还望诸位见谅,来,我先提一杯敬各位!”
说完以后,朱高燨扶杯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往杯中填酒,向祁王恭贺道喜。
朱高燨提着杯走下场,跟每桌敬酒,面带笑意,与客人们谈笑风生,苏文跟在他的身后,双手端着酒壶等着填酒。
敬到最后一桌的时候,朱高燨身上沾着酒气的清香,面色有些红润,端起酒杯对桌上众人说道:“诸位,有什么需求跟下人们说,本王多谢各位捧场,敬诸位一杯。”
桌前众人纷纷起身,端起酒杯回敬:“王爷如此热情,我等哪里还有什么需求,恭贺您喜提龙凤,郡主有王爷这般英俊的父亲,长大后定然是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小王爷那是继承王爷的英武,能文能武,上马可征讨,下马能治国,我等在此先敬上王爷一杯!”
“哈哈哈,好,本王先饮为敬。”
朱高燨将杯中美酒饮尽,将酒盅递给了身后的苏文,拱手对桌前众人说道,“诸位吃好喝好,本王就先告辞了。”
“王爷慢走!”
“王爷先请!”
众人中忽然有人轻笑一声,但还是被朱高燨敏锐的察觉到了,体型如同一阵风就能吹走般的清瘦,发丝已经被银灰色侵染,脸上如刀刻般的皱纹密布,虽然看上去是个迟暮的老叟,但双眼却如同黑曜石般深邃而又犀利。
朱高燨看着觉得有些眼熟,便向身后苏文问道:“这人是谁?”
苏文小声回答道:“原内阁学士、太子侍讲,杨士奇。”
“这是杨士奇?”朱高燨有些惊讶,“我之前见过他啊,怎得一年多未见变化这么大了?”
苏文低声道:“先前皇太孙与魏国公一案,杨士奇也有所参与,只不过当时陛下把那桩案子压了下来,杨士奇虽然捡回来了一条命,但是……”
朱高燨了然,皇太孙不就是现在赣王世子朱瞻基吗,那桩谋逆的案子死了个魏国公徐钦,然而老爷子不想此时亮在台面上,故而未曾对参与者追究的太深。
参与谋逆的军队被打散,分布到了其他数支军队中,参与谋反的将领削级,但并未处死。在京师里当内应的官员们,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影响,锦衣卫盯得死死的,谁有参与名字都被记在了生死簿上,一个一个的打过去,虽不致死,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老爷子这种处理方式已经相当仁慈了,这些人干的是啥?这些人在谋反啊!
古往今来,谋反的人被镇压后有几人能活下来?参与谋反的将领与官员全特么给你整死!
杨士奇能活着,甚至是依旧可以担任京官,已经是烧了高香祖坟冒青烟,换做别的皇帝就算不弄死你也得把你流放。
“诸位,本王先告辞了。”
朱高燨笑着对众人挥手,转身后笑容瞬间消失,向苏文问道,“谁给杨士奇发的请柬,他怎么来了?”
苏文顿了一下:“王爷稍等,此事是由肖立安排的,我去问问。”
“嗯。”
没过多久,苏文又跑了回来,说道:“王爷,臣问过了,没人给杨士奇发请柬,他不请自来。”
朱高燨笑了:“他娘的,这也是个人才啊,跑到我祁王府的宴席上蹭吃蹭喝来了?”
苏文询问道:“王爷,可是要将此人赶出去吗?”
“赶出去作甚,多好玩一人啊。”朱高燨想了想,说道,“让他去书房等着我,对了,让下人在书房里备上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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