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况下,哪怕此刻还扮演着“李延宗”这个身份,可慕容复也绝不敢再藏拙了,当即使出了看家本领《斗转星移》,全力欲将孟修远的这一击卸力挪开。
这《斗转星移》作为慕容家的至高绝学,自是十分不俗。其本质在于借力打力,乃至于反弹对手的攻击,对方出手越重,那反弹回去的威力便也会越大。
只是,这功夫立意虽高,可却也终究只是理想化的情况。
面对孟修远这骇一道恐怖掌力,慕容复却是一点也没有信心能够将其反弹回去,只得全力引着这掌力偏向他身侧,不求伤敌、只求自保。
可即便如此,慕容复仍有些是高估了自己。
听得“轰”的一声,一旁那磨坊中石杵竟是被这掌力应声拍断,而慕容复自己则是仓促之下,没能将这掌力全部转移,一口鲜血喷出,也向后倒飞了出去。
慕容复偶像包袱很重,即便此刻身负重伤,可却也不愿丢人,于半空中强运真气略微恢复了四肢的力气,稍稍调整身体姿态,勉强双脚着地落了下来。
可终究孟修远这一掌威力太大,慕容复待落地之后,仍是不免晃晃悠悠地向后退出几步,最终哪怕是他竭尽全力,却也免不了双腿一软,一个屁股墩倒坐在了地上,摔得满身灰尘。
“李将军,你没事吧?!”
段誉见慕容复如此,刚忙想要上前扶他,却是被身旁的王语嫣轻轻扯住,细声劝道:
“段公子,莫要犯傻。
这位李将军执意挑战孟公子,此刻能留得性命,便已经是孟公子仁义了。
咱们是敌非友,你一再关心他做什么……”
说着,王语嫣扬起头来,对着那远处狼狈倒地的慕容复说声音清冷地说道:
“李将军,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敢作敢当。
你既然输了,便该对这位孟公子老实俯首称臣,往后见他了,更是要退避三舍。
只有这般,才对得起你一再挑衅,孟公子却饶你性命的大恩情。”
王语嫣说这话,本是出于好意。
因为她之前听这“李延宗”说见过慕容复,并且赞扬过慕容复的武功,所以便心生好感,想着这般出言说两句话,逼得其低头,在孟修远面前帮他保下命来。
可这位王姑娘又哪想得到,那“李延宗”的人皮面具之下,她那心心念念的表哥此刻听了她的这番话,心中是有多么羞愤恼火。
猛然又吐了一口鲜血,慕容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王语嫣望了许久,终是忍住没有开口,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伸手甩向了孟修远。
“这是解药。我李某人,今日确实输了……”
说话间,慕容复便已经强撑着从地上跃起,迅步冲出磨坊,骑了一匹马飞奔而去。
孟修远接了那小瓶解药,倒也没有阻拦慕容复,而是转过身来,有些疑惑地向王语嫣问道:
“王姑娘,那位‘李将军’最后所用的那转移劲力的功夫,你不认得么?”
孟修远是有些好奇,这《斗转星移》都用出来了,王语嫣还没看出眼前站着的就是她表哥么,竟然吧话说得如此尖锐。
王语嫣被孟修远问得一愣,细思片刻,终是摇了摇头:
“孟公子高看我了。
我虽在家中看了许多武学秘籍,可终究天下武功繁多,我也不是什么都了解。
不仅李将军最后用的这功夫我不认得,孟公子你最后所用的那门掌法,我也从没见过。
掌力炽烈刚猛至此,便是乔帮主的降龙十八掌,恐怕都不及吧……”
相较那李延宗,其实孟修远这一掌,给王语嫣的冲击更大。
她甚至不由想到,若是自己表哥将来与这高深莫测、仿若神仙的孟公子为敌,恐怕也会如今日这位李将军一般,被一掌拍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身名俱败吧……
思及此处,王语嫣心中不由十分担忧,只得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日后一定尽量要与这位孟公子保持好关系,莫要让他与自己表哥为敌。
而孟修远自是不知道眼前这姑娘有这么多小心思,他只是听了王语嫣话,微微点了点头,大致清楚了其中缘由。
回想起来,其实这《斗转星移》虽然出名,但却是前世读者们在上帝视角所了解到的而已。
实际上,这门慕容家的看家本领,慕容博和慕容复父子俩从未放出过风声,便是慕容复得父亲亲传时,也是在参合庄地窖中父子俩秘密苦练拆招。
王语嫣虽算是亲戚,却也无从得知其中奥秘。
……
其后,在段誉的殷勤服侍之下,王语嫣很快便用那慕容复送来的小瓶解了毒,恢复了正常。
恰好外面雨声渐停,孟修远三人便准备从这磨坊之中离开。
临走之前,段誉看着地上四个西夏武士的尸体,于心不忍,要替他们竖碑安葬。这样日后他们家人要来找寻尸骨,迁回故土,也好有个凭依
王语嫣闻言觉得他婆婆妈妈,讥讽打趣了两句,段誉才悻悻作罢。
孟修远想得稍微实际一些,当即让段誉从那四个西夏武士尸体搜出一些随身银两,又自己添上了一些,一齐赠与了这磨坊主夫妇,让他们也尽快离开,出去避避风头,莫要被后面寻来的西夏武士伤了性命。
那农夫农妇闻言,自是万分感恩戴德,当即也不收拾行礼,揣着那一小包银子便往老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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