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扎西一家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孟修远这般言语过后,扎西和央金只是沉默了片刻,互相细声讨论了几句,随即便又跪倒在了地上,向孟修远不住地磕头。
事已至此,他们知道,孟修远不会害他们。
数月以来的接触,他们早就对孟修远倍加信任。他们虽出身农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毕竟不是什么傻子。
他们看得出,孟修远年纪虽轻,却是真的值得信任、值得尊敬的贵人。
此刻孟修远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可偏偏要开口劝说、甚至是亲自护送他们一家逃亡,其背后所为此驱动的,只会是单纯的善意。
毕竟以孟修远的本事,他们一家,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如此觊觎谋划。
所以虽然与他们过往几十年的人生经验相违背,但最终,他们还是决定相信孟修远。
“英雄,你带着格桑和达娃两个小家伙走吧,您抱着他俩,也走的快些。
我们两个老东西若跟着上路,只会拖累你们,会被追上的,我们两个老东西已经活够了。
格桑她的哑病已经快治好了,样子生得也还不错。还望英雄你仁慈,能收她做你的一个女人,让她陪在你身边伺候你。
达娃他长得很快、从小身子骨也壮,再过三四年就能替您当仆从,求您给他给他一口饭吃,到他长到您胸口那么高时便好,到时候他便能自己活下去了……”
扎西带着央金于地上不住地磕头,同时开口哀求着。
孟修远闻言,摇了摇头,淡然地开口道:
“不必了,你自己的孩子还是你自己照顾比较好,我可没有那个空闲。
我既然说是要护着你们,追兵的事情,便无需你考虑。
大规模的兵马调动起来没那么快,追不上咱们。
而那老喇嘛那几个徒弟若追是来了,对我来说也只是好事,免得还要我费力去找他们。
几个畜生罢了,宰了费不了多少力气。”
……
于此这般,孟修远当天便带着小格桑一家四口走上了向东逃亡的旅程。
就像扎西所说的那样,孟修远带着他们一家四口,确实很难走得很快。人数太多了,孟修远无法运使轻功带着他们一同飞奔。
他所能做的,不过就是前面抱着小达娃,身后背着小格桑,时不时地给扎西和央金夫妇俩灌输一点真气,帮他们缓解一下疲劳而已。
好在扎西夫妇常年劳作、年纪也不算太大,长途跋涉尚且身体上吃得消。
直至从出发算起第五日,他们于路边碰上了一座大户庄园,孟修远心想着这么走着也不是个事,他将这一家四口安排到了隐蔽处,孤身一人去那庄园中买了辆旧马车和两匹挽马。
期间还算顺遂,那庄园的管家虽疑惑孟修远的身份,但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也没有多问。孟修远为免节外生枝,也是痛快地交钱走人。
这一家四口坐上了马车,赶路也就稍稍快了起来。
他们五人专挑小路行进,路上便是碰到了来往的过客,见了他们五个,也只觉得是孟修远这个仪表堂堂的年轻贵人买了一家四口农奴,正要往自家庄园里运,鲜少有起疑心的。
趁此机会,孟修远开始教格桑一家尽量学些中原语,为他们未来的生活做些准备。扎西和央金两人年纪大了,学得磕磕绊绊的,反倒是格桑和达娃两个小孩子,对这中原话倒是学得飞快。
尤其是小格桑,这女孩经由路上孟修远又替她治疗了两次,喉咙已经几乎够完整流畅地发出了声音,这哑病算是好的差不多了。
没想到的是,这小格桑刚能开口说话,竟是便显露出了惊人的语言天赋。
孟修远教他们的话,小格桑没听上两遍,就能牢牢地记住,再讲出来时发音都还很标准。哪怕再过几日问她,她也不会忘却。
学习一门从未听过的新语言,仿佛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这令人不由得感叹,小格桑这般人若是生于后世,肯定是个人才。不说别的,单说学上十几二十国的语言,说出来也够唬人的。
当然,这些不过是路上的插曲,孟修远同他们一家四口此时最关键的事情还是日夜兼程地赶路。
毕竟话虽说的硬气,可孟修远其实还是希望这一路不要有追兵追上来。
需要照顾小格桑他们一家四口的情况下,孟修远与人动起手来肯定是不方便的,不如将他们安置好了再只身回去解决那些畜生来得轻松。
只是他也明白,庙中一众喇嘛被屠尽,而住在附近的农奴一家四口随即消失,有心人不可能不怀疑,必会追着这条线索调查。
而他带着格桑一家四口赶路,不可能如自己行走那般去翻雪山、过沙漠,所以无论如何行踪也是难以遮掩的。若是经验丰富的人有心追踪,终究找得到他们。
果然,这日清晨,孟修远他们刚刚睡醒便继续上路,可突然间,孟修远耳朵一动隐隐约约便听到身后路上有大批人马集体奔袭的声音传来。
他赶忙运起梯云纵,于马车上轻轻一借力,身形便飘忽飞向路边一块巨石。紧接着于石壁上连蹬两三脚,孟修远兀然向上窜出数丈之高,稳稳地落在了那巨石顶端。
默运真气于双眼,孟修远朝着自己来时的路上看去,果然见一伙数十人骑着马追来。这些人一个个身着红色袈裟,都是喇嘛打扮、带着兵刃弓箭,又如此急匆匆赶路,很难不想到他们便是为了追杀而来的那老喇嘛的弟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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