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时间,孟修远孤身一人,寸步不敢离这瀑布水潭。
每日在其中静心运功,便是要借流水带走心中燥意,一鼓作气克服难关。
这一年时间,每时每刻孟修远都忍不住想要放弃,心中也不时冒出许多胡思乱想。
“我为何一定要受这份苦呢”
“这燥火一直烧下去,怕是有一日会把我烧死吧”
“我即便废去《纯阳无极功》,转修其他,凭借天赋也不过是几年光景便又能到现如今的境界,依然是江湖超一流的内力。”
“这《纯阳无极功》有什么好的,我到时候随张无忌去昆仑,找那《九阳神功》,不一样是无敌于天下么,何苦来哉。”
“师父都说了,坚持不住不必强忍,还可以教我别的功夫。”
“我这身子才十五六岁,想女人不是正常么,何苦逼自己。”
“我若开口说想要结婚生子,师父那喜爱晚辈的性格,见到徒孙肯定会更高兴的。师兄们应该也会起哄,帮我介绍各大派青春美丽的女侠吧。”
如此种种杂念,在孟修远心中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随着时间愈发严重,没日没夜地折磨着他。
连孟修远自己都想不通,向来擅长放弃的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直到一天深夜,心中那燥意突然更加严重,严重到连瀑布都无法压制、连水潭都无法冷却,孟修远的世界里一切都消失了,只剩心中那欲将人烤干的燥火。
他咬紧牙关,行了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的功夫。
某一刻,突然一滴清泉滴落在心间,那股邪门的燥意如潮水般退去。
瀑布、花香、蛙鸣、月光,一切再次真切地出现在孟修远的感知当中。
孟修远才知道,自己的功,终于成了。
……
一年来的折磨结束,让孟修远如释重负,总算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可那之后,孟修远因为需要巩固一番,没有立即回山,而是决定在这瀑布水潭边继续待几天。
虽已经不需要这水潭瀑布来压制心中燥火,但一年来的修炼,让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静谧的环境,所以也就没着急回去。
却没想到今日,从宋青书的口中才突然得知,原来师父的百岁寿辰已经这么近了。
孟修远足尖在石头上轻轻一点,整个人的身体便仿若不受重力般飘到了岸边,快得如梦似幻。
“那我先赶快回去了,青书你路上小心些。”
孟修远的声音慢悠悠地传到宋青书耳朵里,他定睛望去,视野中突然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小师叔的身影。
赶忙转头望向悬崖边,却见孟修远身形似被风吹起的一片羽毛般潇洒飘摇,抬脚轻松在陡峭的崖壁上借了几次力,便已经登上了崖顶。
树木山林、高峰峻岭,在孟修远脚下都如履平地。
孟修远现在正使的这一门《梯云纵》,是他数年间下过苦功夫的。虽然说不见得在细微处练得有多精巧吧,但架不住他内力实在是深厚,单论提纵速度还是十分惊人的。
世间高明的轻功不多,武当梯云纵绝对算是其中既出彩又出名的一种。
和许多武当功夫一样,这梯云纵初习练时虽然是在锻炼腿上功夫,但若想深入,却是十分看重内力。
孟修远这一年来终于将《纯阳无极功》练至大成,轻功上虽荒废了一年的练习,但如今使来,却比原来更加潇洒自在。
顺着熟悉的山路,只觉强风扑面,没多久孟修远便回到了武当的山门中。
“小师叔!”“小师叔你可终于回来了”“小师叔要来一起踢球么,我们正好差一个人……”
门派里的三代弟子和道童们见到孟修远回来,都高兴地和他打招呼,眼中是自然而然的亲近之情。
要说这些年,武当七侠在武林中声名日重,一个个都是受人尊敬的大侠。但在武当派的这些年轻三代弟子中,他们最为喜爱的却还是这位和他们近乎同龄的小师叔。
毕竟孟修远虽然辈分高、又受师父张真人宠爱,但却因为性格和现代思想,完全没有什么架子,和谁相处都是同样一副态度。
再加上他不练功时便喜欢玩,“发明”了包括足球、扑克等众多游戏,在武当上的小孩子中十分流行,自然十分受到欢迎。
只是今日,他却没有心思再去和他们一起踢球,只是出言问道:
“师父在哪,我着急见他呢。”
“太师父在房间里,大师伯正陪着。”人群中的灵虚应道。
“嗯,好。那你们先踢着吧,下次我再一起玩,到时候教你们一个新招数”孟修远摆了摆手,足尖一点便再次翩然而去。
“什么新招式啊,小师叔,你说清楚再走啊……”一个没有耐性的三代弟子,忍不住出口问道。
“蚌埠回旋,可厉害了,你们到时候就知道。”孟修远带着笑意的声音远远传来。
……
“师父!我回来了!”门没完全推开,孟修远大喊大叫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进来,震得人耳直响。
如此行径,放在其他三代弟子乃至于其他武当七侠身上,都会显得有些没有规矩,唯有孟修远做来,却是让屋内的张三丰和宋远桥真心欢喜。
“修远……”
张三丰闻声望去,见自己这小弟子这般乐呵呵地走进门来,知道是他练功肯定没出什么大问题,心中那块悬了一年的石头终于放下,脸上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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