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静姝面色紧张,进景仁宫的脚步也快了许多,刚到门口,便见到武和帝身旁的人都守在门口,没有一个进去的。
景仁宫为皇后居所,平日里有些嫔妃来拜见,老祖宗规定白日里很少关门的,如今却宫门紧闭。
看着这关得死死的宫门。她心下越发有慌乱的感觉,只觉得太阳穴似乎在疯狂跳动,连声问道:“父皇一个人在里面吗?”
“回公主殿下,皇上说,让奴才们都守在宫外。”那小太监笑得满是褶子,心知面前这位公主很是高贵,也生怕有哪里得罪了的。
“素日里不是你师父在伺候着么?”颜静姝心生疑惑,武和帝的心腹怎么不守着在身边。
“哟,师父今儿啊,被皇上派到太子那处去了。”小太监回答得很是诚恳,要不是师父有事儿,今天还轮不着他贴身伺候皇上。
颜静姝听到这话,眉头微皱,父皇一人前往景仁宫,还特地调走了掌事太监,想来要说的话,事关国家朝政,或许又有机密,她微愣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才好。
可是扭头一想,刚才这小太监大声喊了一句公主驾到,想来里头应该也已经听到了。
但按照武和帝对她的疼爱,颜静姝亲自拜访,武和帝不可能不发一言。想到这里,她目光微暗,示意小太监把门打开。
小太监到底是在掌事太监手底下训练出来的,此时他也觉得有些不妥,连忙将宫门打开。
一打开宫门,屋内一股奇怪的香味飘了出来,直冲鼻尖,颜静姝被这香味熏得有些难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颂桃眼疾手快,急忙上去扶了一把,悄声道:“这香气实在渗人,都听说皇后娘娘不喜用香,怎么宫中香味如此浓烈。”
颜静姝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挥手让外头的人跟着一同进去,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倒落在地上的一片明亮色身影,还有穿着一身正红色赤霞凤袍的胜徳皇后。
“皇上!”小太监一见到这一幕,连忙吓得往前冲去,这可是他第一次单独伺候皇上,可不能在福乐公主眼下出了差错。
“快,将门窗打开!”颜静姝自知这香味诡异,便强行忍住心下的不适,一边让人将门窗打开,这湿热闷人的景仁宫很是让人难受,连忙道,“将他们抬到外头去,这里头的味道太过……”
挽竹听到颜静姝这话,连忙指挥人把几个窗口打开,她自己则是往更远些的屏风后头走去,想把后边的屏风打开。
却没想到在进去屏风后,挽竹传来一声惊呼,继而慌张的跑到颜静姝面前道:“公主,在那屏风后烧有煤炭!”
颜静姝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下一惊,惊恐之下捂住了嘴,正巧在这时,她看着被抬送出去的武和帝和胜徳皇后。
他们面无血色,仿佛是熟睡多年,她的心口扑通扑通地跳动,连忙带着颂桃她们紧跟了出去。
她跑出门外,才觉得胸口没有那么难受,大口地呼吸着外头的新鲜空气,紧跟在武和帝身后,见武和帝和胜徳皇后被安置在空气流通的院子内,才在旁守着。
有的宫女太监已经跑出门去请胡太医了,小太监也连忙吩咐扑灭了碳火,让景仁宫通风透气。
“这春日都转夏日了,如此天气怎么皇后娘娘宫中还烧煤炭……”颂桃很是疑惑,这样的天气哪里需要煤炭。
而原本在一旁守着的颜静姝早已冷静下来,听到这话后,眼神顿时变得冷冽。
这煤炭大量烧着,而皇后宫里用的又是上好的煤炭,没有烟火,加上大量的焚香掩盖了煤炭的气味,让他们不知不觉倒地。
看来胜徳皇后是奔着武和帝的命来的。先是让宫女故意在武和帝面前说漏嘴了,听说永安公主薨逝在胜徳皇后面前,爱女心切的武和帝自然马不停蹄地往景仁宫奔来。
这个时间点也掐得很是准时,太子在上朝不能轻易打扰,今日淑妃在后宫内给在妃嫔封赏,都是在前些日子里兵变中立了大功的臣子的女儿、姊妹,按照规制封位。
只是颜静姝还是想不明白,胜徳皇后为何非要置武和帝于死地。
她虽厌恶胜徳皇后,可也能看出胜徳皇后很在意武和帝的喜好,永安公主寄养在她膝下多年,虽然有所虐待,但日日相处,却根本没有明面上杀了她。
纵然有太后出面的缘故,但胜徳皇后未必没有考虑武和帝,生怕武和帝由此与她夫妻决裂。
如今却下了这样的狠手,莫不是要跟武和帝殉情?
颜静姝眉头紧皱,看向倒落在一旁的胜徳皇后,眼底划过浓浓的憎恨。
她怎么能不恨,她的亲生父母、姊妹,乃至于她身上的一切通通拜胜徳皇后所赐。
为了留住武和帝,保住丞相府的势力,她从来不将温德皇后和她们姊妹两个当人来看……不对,丞相府的势力!
颜静姝此时此刻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因为她顿时醒悟过来,为什么胜徳皇后要以这种形式杀了武和帝。
若是以其他形式杀了武和帝,皇后戕害皇帝,丞相府必然以受连罪制影响,全族皆无。但是若是因为烧炭的缘故,按照太子的心性说不定便会对丞相府心软。
因为胜徳皇后也不在了,是帝后双双意外毙命。
胜徳皇后这是在赌,以自己的命赌太子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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