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夫人一行人也不敢说话,这位福乐公主从来都是避世,众人也只在除夕夜宴上远远地瞧过几眼,一时也摸不透颜静姝是什么想法。
那掌事太监则抹了抹额头,想着要连忙将人都送去景仁宫才是。眼瞧着顾彩如能走路了,这才在前头带起路来。
颜静姝上去轻轻搀扶着赵氏,小心翼翼甚是担心,看向母亲的眼神满是温柔。
赵氏心里一股暖意上来,如今姝儿贵为公主了,方才也是落落大方,她这个做娘亲的实在替女儿高兴。
一边搀扶着赵氏,颜静姝恍若无意般朝身后看了一眼。
尚书夫人衣着光鲜,眉眼举止虽是端庄礼仪,但又多噙着几分高傲,这打扮与赵氏的低调不同,这是有心在众多夫人们面前争个脸面的,此时正扭头跟亲生女儿说话,大约是嘱咐些见皇后娘娘时的礼仪要做好。
而在她一旁的便是方才的嫡女李絮因,她容貌有些俊俏,一双柳叶吊梢眉微微扬起,正听着母亲说话。从刚才颜静姝注意到的话语中,又可以看出这是个一向娇纵惯了的大小姐。
想来也是有些可笑,这个大小姐看不起商户出身的侯爵府,敢这样公开挑衅想来也是尚书夫人应允的,而尚书府又是丞相府在背后撑腰。
倒是那个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庶女李沐因,看起来生得有好几分貌美,可见尚书府的侍妾样貌有多动人。那李沐因一直沉默不语,却能很敏感地捕捉到颜静姝的观察,正对上颜静姝的眼神。
颜静姝若有所思的将眼神收回,一个样貌出众的庶女,却能在尚书府众多庶女中拿到一个跟嫡夫人小姐进宫的机会,实在是不容易。
回想起来,颜彩如似乎是第一个将这个庶女丢下湖里的,她虽不清楚细节,但是颂桃说过,后面尚书府的嫡女还为这个庶女出气。
李沐因心内一跳,刚才福乐公主竟然看了她一眼,她从头到尾没说些什么让人注目的话,也没有什么举止是吸引人的,这福乐公主竟然这样注意到她,难道她知道那件事情了?
一行人各怀心思,在掌事公公的带领下左弯右绕,经过好几处高墙,才直往景仁宫走去。好在也不是很远,转眼间就到了。
那胜徳皇后身边的如意早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这也不是多远的路,一见到公公带来的人,连忙过来行礼道:“奴婢见过福乐公主和二位夫人,皇后娘娘早已等待多时了。”
这话明面上说着皇后娘娘等了好久,实则是在暗指这是没规矩,颜静姝嘴角微勾,颜彩如脚伤一事必然有人提前去景仁宫禀告过的,这如意这么说可就是太故意了。
“如意姑姑,这原也不是我们想的,能来面见皇后娘娘得是多大的荣幸啊。”果不其然,李絮因马上就往套子里钻去了,有意嘲讽道,“只是有的人……不知道是身子骨弱还是没那个福分,无端端地腿抽了筋,可不是就是让皇后娘娘久等了么。”
“嗯?李家小姐这话,本宫听着可真是新鲜。”颜静姝面色冷冽,冷冷地瞥了一眼李絮因,这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怎么还抓着不消停,“看来有没有福分这回事儿还是李小姐一张嘴说了算的,改明儿本宫要好生在父皇面前说上一说,这还要什么钦天监,礼部尚书家的小姐这样有本事,可别埋没了才是。”
颜静姝这话说得毫不留情面,那李絮因的脸上却是一下子青一阵白一阵的,又怕颜静姝真的要在武和帝面前说些什么,赶紧将害怕的目光投向尚书夫人。
尚书夫人到底是在京妇圈子里混得久些,一听到颜静姝这话,就一把将女儿拉到身后,带着一贯地笑容道:“福乐公主说笑了,小女不过是随口一说,哪里就有什么本事的,怎的就劳烦起皇上来了。”
这话说罢,那个庶女李沐因则也上前,好生走了几步,开脱道:“絮因姐姐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福乐公主哪里就这样当真了。总不能个个随口一提,都得麻烦起了皇上,不过是小事。”
尚书夫人有些认可地看了一眼李沐因,这个庶女也算是明是非,总能跟着絮因,小心着絮因犯错,还算自己没替那个妾室白养了。
“哦,你这话的意思是,还是本宫小题大做了?你和尚书夫人都说你家嫡小姐是随口这么一说,所以你家嫡小姐的话到底是可信得过还是满口胡诌了去?”颜静姝一点脸面都不给,脸阴沉得好似雷雨初至时的天空,连语气都变得冷淡起来。
“臣女……臣女并无此意。”李沐因有些惶恐,没想到这福乐公主跟外界传闻得不一样,她从公主们的陪读那里听到的是这个公主有些窝囊了些,连清凝公主她们的欺负都不敢还手。
而此时眼看颜静姝的炮火朝着自己而来,李沐因顿时连连又往后退了几步,扭头朝着尚书夫人看去。
可谁知道那尚书夫人此时巴不得这注意力不在李絮因身上,便只顾着轻拉着不太敢说话的李絮因,提示她不要过多言语。
李沐因这么一看,顿时就明白了尚书夫人是不想捞她一把了,又扭头看了一眼颜静姝,咬了咬牙,眼泪从眼眶中似乎要落下来似的,结合着这张虚弱的脸,颇有一种柔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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