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虽说是偏房,但在颜府已经搁置许久,里头堆满的都是些柴火,不如说是一个柴房,散发着些木头的味道。
这喜鹊原就是有故意刺激赵氏的嫌疑,也无需将她安置得太好。
只是颜静姝面带冷意地走着过来时,那些把守的丫鬟婆子们纷纷行礼,还有七八个大汉,都是嬷嬷的意思。
随着柴房的门被打开,颜静姝问到了一股木头腐朽的味道,不由得将帕子捂住了口鼻,缓缓向前走去。
那喜鹊是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丫鬟,她被捆得死死的,连嘴里头都塞着一块布。而这也或许是挣扎太久的缘故,她有些无力,但是目光却紧盯着颜静姝,眼底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公主,这丫头聒噪得很,夫人疼痛难忍时也是直嚷嚷,偏生没想让夫人好过!嬷嬷就叫小的们把她嘴给堵着了。”看门的婆子是府里的老人了,都知道颜静姝曾经是颜府小姐,后来更是了不得,成了圣上的福乐公主,对颜静姝更是殷切恭敬。
她也算是有些眼力见,连忙上前将那喜鹊嘴里的布取走,却听到喜鹊又突然大叫起来:“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颜静姝那原本冷漠的脸上,睫毛微眨,这丫头当真是当她好糊弄。
“我这一路过来,也让身旁的丫头说过你,你这刚进来没左不过两个月的丫鬟,倒是聪明,见着我脱口便称公主。”颜静姝神色微愠,原先的麻木之色逐渐褪去,怒意涌上了心头。
要知道,颜静姝走得焦急,所以方才在外头那些下人们面前并未让他们行礼。
若是颜府的老人也就罢了,也算认得出颜静姝。可喜鹊一个进来不到两个月的丫头,却一眼就能看出颜静姝。
“是……是公主打扮金贵,奴婢又常听说您从前被宁远侯抚养多年,能出现在此处的,若不是彩如小姐,那便是您了……”喜鹊的眼睛咕嘟咕嘟转,脑海中飞快地找着理由。
“打扮金贵?”颜静姝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中似乎有流光划过,眼底的嘲讽毫不掩盖。
她在那岛上住了几日,大皇子给她们准备的衣服不过是寻常样式,而颜静姝和颜彩如都不曾自己挽发,没有下人,哪里有那个巧手打扮。
“看来你如今是真不想照实说了,那不如我替你说了?”颜静姝看着喜鹊微微后退的样子,开始清点起人来,“丞相府?胜徳皇后?清凝公主?齐国公府?张阁老?颜三府?”
那喜鹊在听到齐国公府附近时微微一愣,却又很快消散下去,她只哭着挣扎道:“奴婢不知道公主您说的是什么啊,都怪奴婢嘴碎,这一日日地竟也没憋住,妄议夫人小姐。”
“奴婢真的不知道方才公主您说的那些,还请公主明鉴啊。”喜鹊声泪俱下,看起来句句情真意切,恍若一个真的天真的丫头。
那瘦小的身子一下又一下的晃动,换做是旁人,只怕都被这些话蒙蔽了。
但颜静姝知道,能从王妈妈手里训练出来的丫头,断然不会犯那样的低级错误,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想必心里清楚地很。
而这丫头买进来不过短短两个月,就已经能送到赵氏房中了。可见她不可能愚钝到做出刺激赵氏的话来,若真是做了,只怕也是另有所图。
更让颜静姝不由得深思的是,寻常的丫头哪里有上手这样的快的,只怕是从前也是有教养的府里出来的人。
“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会让你知道的。”颜静姝眼睛微闭,她这些日子真的熬得太辛苦了,如今武和帝也去了,张清晔如今危险重重,大皇子也不知所踪。
而如今,还有接着打赵氏的主意。
“你们去将烧得通红的碳火拿来。”颜静姝面色冷静,这喜鹊进府的背景资料通通是假的,想拿她家人来说事儿也断然不可。
旁边跟着的婆子被这话吓了好大一跳,颜府一向心慈,甚少有这样用私刑的时候,上一次还是卖主的采蝶被打死。如今听着颜静姝这话,不由得迟疑了一下:“公主,您这是确定吗,只怕颜府在外头会落得个刻薄的名声……”
颜静姝听到这话,更觉得心中有股愤懑难消的情绪在涌动。就是因为颜府一向太过心软,顾着外头的所谓名声,才一步步任人宰割,只能到绝境时勉强反抗。
若是真因为这喜鹊和她那背后的人,赵氏出了什么问题,只怕她会悔恨终生。
“谋害朝廷命妇、宁远侯府夫人,本就是要判刑杖毙的。更何况这丫鬟签了卖身契,便是咱们颜府能处置的人了。如今她又做出这等子事情来,若不责罚,岂不是叫颜府个个人都能谋害了母亲去?”颜静姝面色冷淡,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将烧红的碳火拿上来。
那婆子听见这话,只觉得颜静姝说得很是有理,加上想到如今面前的女子是大乾的福乐公主,又有什么可怕的,便扭头朝着外头让人去准备烧红的碳火来。
而喜鹊听着这话,面色顿时唰的一声就白了,小姐不是说颜府的人不会将她处置到哪里去,最多就是重新发卖出去么,想到这里,她有些紧张道:“公主,您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如今一心护着你身后那个主子,那也别怪我把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去。”讲到这里时,早已经有人将椅子送了上来,颜静姝缓缓地靠在椅子上,带着几分玩味地笑道,“若是你脸上烧上一个疤,再将你送到军中做了军妓,终归也能饶了你一条命去。待到过了几年,也是你坐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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