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你师父在我手里!”
情急之下,“佐命”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厉声道。
从语气里,李彦听出了对方的不情愿。
显然这个消息不到万不得已,“佐命”也不愿透露。
而他眉头微动,步伐保持不变:“无妨,杀了你,我照样可以救人。”
“佐命”目光一闪,有了敏锐的判断,冷笑起来:“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你师父的身份,对么?你年纪轻轻,好深的城府,怪不得要杀我灭口!”
李彦充耳不闻,挥刀斩了过去。
“佐命”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举掌再挡。
两人都身受重伤,战力下降严重。
李彦的刀光没有了方才的不可一世,“佐命”面具下缘渗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
但哪怕下降到杨再威的层次,链子刀的杀伤力依旧。
在这个阶段,手持兵刃的优势无疑更大,“佐命”的手套也是天工坊的特制产物,可以硬接刀枪锋芒,平日里更为方便,但此时面对链子刀一下接着一下的挥斩,心中开始严重后悔为什么不配一把宝刃。
实际上配了也没用,兵器也需要手持,只要是手持,就得承受对方强横力量的轰击,虎口该撕裂依旧撕裂。
而此时,再硬生生挡了十几刀后,就听清脆的一声咔擦,“佐命”不仅虎口崩裂,右手更以不自然的角度,向后歪斜,整个手腕的骨头都被砍得折断。
李彦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高高举刀:“杨再威曾言,唯识劲的自愈能力独步天下,哪怕他受伤再重,只要不时刻盯住,用不了多久,骨折骨裂都能恢复。”
“我对此有一个疑问了……”
“断肢了,能恢复吗?”
唰!
话音落下,鲜血飙射!
“佐命”发出开战以来第一声凄厉惨叫,右手连带着整条右臂高高飞起。
不过与此同时,“佐命”的左手如穿花蝴蝶,以不可思议的灵巧拍了出去,轰中李彦胸膛。
李彦也被震飞出去,在半空咳出一口鲜血,落到地上后,以链子刀撑住地面,又哇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
他缓缓起身,双目微闭,全力运劲。
这回受伤更重,干脆下降到阿史那环的层次了。
而“佐命”同样惨叫着仰后倒在地上,眼见肩膀处喷涌出大量的鲜血,左手立刻撕下宽袍,想要止血。
但这种程度的伤势,再加上本身的重创,使得肉身的自愈能力已经近乎为零,宽袍勉强堵住,也很快被鲜血染红,雨水冲刷,将脚下的水洼都给染成红色。
“佐命”强吸一口气,知道是生死关头,跌跌撞撞,开始逃跑。
可还没跑出巷子,背后劲风呼啸,再度恢复行动力的李彦冲刺过来。
一刀再斩。
唰!
这次左手连带着左臂飞了起来。
“佐命”眼中彻底露出绝望之色:“李元芳你……啊!!”
李彦出手不停,一刀将其左腿从膝盖处斩断,再一刀将其右腿砍了下来。
对付唯识劲强者,这才是彻底瘫痪对方战斗力的不二法门。
做完这一切后,李彦身躯晃了晃,坐倒在地上。
雨水冲刷在脸上,冰冰凉凉,他如释重负,发出喘息:“呼!你真的挺难缠!”
在他身旁,“佐命”浸透在雨水中,鲜血如小溪般向四处蔓延。
被砍得只剩下躯干的贼首,眼睛里至今都满是不可置信:“没想到……没想到啊……我竟然会栽在你的手里……李元芳,我所做的事情与你何干!你这般不死不休,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彦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这类人,真是不知所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难道都不懂?”
“你勾结外族,祸乱边疆……吐蕃!新罗!连吐谷浑的小王子都准备利用!到时候边境大乱,烽烟四起,我从小长大的凉州,岂能免于其祸,多少边境的百姓要生灵涂炭?”
“你唯恐天下不乱,暗地里阴谋策划,希望江南之地动荡,希望羁縻府州反叛,同样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兵乱一起,赋税一加,大唐各州县,又有几个能置身其外?”
“此前关内饱受饥荒之灾,无数百姓丧命,这背后就有你的推动,这些年来,死在你手中的,还有因你而死的无辜者,更是有太多太多!”
“难道我一定要等到自己或者身边人受到伤害,再去急匆匆寻你复仇,后悔怎么没有早点杀掉你么?”
“‘佐命’,从你现身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
“佐命”躯干颤抖:“李元芳,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若不是阿史那环那个废物所害,我的大计岂会功亏一篑……我好恨!我好恨啊啊啊!”
李彦不再理会,全力恢复。
片刻后,他轻轻舒了一口气,胸口仍旧隐隐作痛,知道这回受伤是真的很严重了,连自己的体质都撑不住,回去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所幸行动力是没问题的,李彦起身,来到躯干依旧在扭动,似乎还想往远处逃开的“佐命”身前,探出手掌,向其脸上抓去。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在凄厉的嚎叫声中,李彦揭开了“佐命”的面具,看到其庐山真面目,瞳孔不禁微微一缩。
不提刚刚吐在面具里的鲜血,血淋淋地糊在脸上,此人的真面目也是极端狰狞。
似乎是被大火烧后,又如同浸泡在了腐蚀性的液体里,脸上没有一块好的皮肤,暴露出下方的血肉,坑坑洼洼,一个个瘤子疙瘩,鼻子也毁了大半,暴露出丑恶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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