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住这里!”
珠丹挥手,一群护卫顿时将屋子团团围住。
她有些歉然的道:“李副使,职责所在,还望见谅!”
李彦道:“无论是不是栽赃,沈巨源都有了嫌疑,我们进去!”
他走入屋内,珠丹紧紧跟随,眉头却猛然一皱。
因为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两人绕过屏风,就见烂醉如泥的沈巨源,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珠丹松了口气,如果人不在,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则至少有了人。
李彦观察一下屋内凌乱的家具,再看看旁边空荡荡的屠苏酒罐子,皱眉道:“拿下他!”
数名健硕的宫女冲了进来,将沈巨源五花大绑,直接往外拖去。
到了门前,正碰上杨再思。
他眼见沈巨源如同一条死狗被拖了出来,色变道:“元芳,珠丹卫官,这是怎么回事?”
李彦道:“根据目击者交代,沈巨源有刺杀赞普的嫌疑,在证明了他清白之前,必须将之监禁。”
杨再思问清楚情况后,脸色难看:“贼人阴险,居然将刺杀赞普的罪名,栽赃到巨源头上?可惜他喝酒大醉,若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就不必蒙受这不白之冤了!”
李彦摇了摇头:“赶过去也无用,除非有人能清楚的证明他晚上是睡在屋内,在听到赞普遇刺的动静后再出屋,否则仍然解释不清。”
想到了前段时间的情况,李彦又问道:“沈巨源今夜怎么喝成这样?前段时间不是禁止他饮酒吗?”
杨再思叹气:“不瞒元芳,不止是今夜,自从进入了王宫后,我就不再禁止巨源喝酒了,只是让几人看住他……”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珠丹,凑到面前低声道:“巨源极为痛恨吐蕃人,出使时又不能打打杀杀,把他给憋坏了,在赞悉若府上,我就是怕他饮酒误事,才禁止他喝酒,连元日也只是给了一壶屠苏酒,进了王宫就管不住了,没想到现在出了这事,幸好这位珠丹卫官还明事理,否则我们的处境就艰难了!”
李彦道:“不是明事理,是我们如今同舟共济。”
珠丹之所以如此信任,是因为王妃所代表的利益团体,和大唐使节团已经同坐一条船,牢牢绑在一起。
别说看出凶手有栽赃嫁祸的嫌疑,就算没看出来,他们也会尽力为大唐使节团开脱。
杨再思则以为同舟共济指的是噶尔家族的威逼,点头道:“此案多亏是交由元芳来审理,否则给噶尔家族的三子赞婆一查,那肯定是大肆宣扬!”
李彦道:“不错,这也正是对方的目的,试想我们大唐现在和吐蕃前线军事摩擦,结果使节在后方谋害君主,这消息传到周边各国,君主一旦信了,还不人人自危?”
杨再思脸色剧变:“好毒的手段,那该如何是好?”
李彦冷声道:“我已经让珠丹封锁宫内,暂时压住消息,不过噶尔家族不会甘心,估计还会造谣,一旦脏水泼到我们身上,就算事后查明了真相,也没多少人关心了,所以此案得抢在谣言扩散前速速侦破,难度很大!”
他看着五花大绑的沈巨源:“走吧,无论如何,我们先去审一审嫌疑人!”
……
“哗啦!”
一盆盆凉水当头泼下,现在还没入春,连续刺骨的寒意让沈巨源一个激灵,迷糊地睁开了眼睛。
看了好半响,脸色通红的沈巨源,才大着舌头道:“元芳……再思……你们……咯……这是干什么?”
众人凝视着他。
刚刚寝宫内的三位目击宫女,已经确定过了,无论是眉毛眼睛,还是身高体态,沈巨源都与她们所见到的刺客,极为相似。
别的还可以模仿,体态身形就太难了,李彦开口询问:“巨源兄,你今夜是自饮自斟,还是与友人共饮?”
沈巨源咧嘴大笑:“呵!我一人独饮……他们都不敢跟我一起喝……酒量太差……太差了!哈哈……都怕我!”
李彦又问:“那你是几时开始饮酒的?”
沈巨源摇头:“不知道……这里又无长安的鼓声……也无打更的……我怎知是几时?”
说着说着,头又垂了下去,想要睡觉。
杨再思看不下去了,起身道:“我去弄几碗醒酒汤,给他灌下去,这嗜酒如命的丘八,真是气死我了!”
李彦目送杨再思离去,立刻道:“泼醒他!”
哗啦!哗啦!
沈巨源重新醒了过来,哆哆嗦嗦:“元芳……你这是做什么啊?”
李彦道:“时间紧迫,还望巨源兄谅解,你可有长相相似的兄弟?”
沈巨源道:“我有一位兄长……早年病逝了……没别的兄弟……”
李彦问:“这么说来,看守内卫库房的沈武卫,是你的侄子,就是你那位兄长的儿子?
沈巨源迷糊点头:“我兄长走得早……侄子……我会好好照顾……”
李彦又问:“令尊牺牲于松州之战,令堂呢?”
沈巨源露出不耐之色,吐着酒气:“我母亲早过世了……你问这些作甚……你放我下来……你干什么!”
他刚要哇哇大叫,李彦伸手在他脖子处一按,牢内顿时安静下去。
珠丹旁观审问:“李副使,你怀疑刺客是沈使者的兄弟?”
李彦道:“这是最直接的推测,如果刺客是沈巨源的兄弟,进行刺杀后,再故意暴露相貌,就能栽赃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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