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芳天赋异禀,武功过人,我内卫还存有各家真传秘典,定能助你更上一层楼。”
见李彦明显心动,丘英趁热打铁。
不过这话却让李彦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丘叔,我想考虑一晚!”
“好,我等你的回应。”
丘英微微有些失望,却也欣赏这份面对诱惑并不立刻决定的谨慎,起身离去。
李彦送走他,回到院中,发现哑叔正立于杏树下,断臂的袖口轻轻飘扬,不禁问道:“师父,你曾是内卫中人吗?你教我的那些武学真传,都是来自于内卫的收集?”
哑叔眼中露出追忆,点了点头,在地上写道:“一入内卫,你将再无回头路,或有一日,也会变成我这样,你要思虑清楚!”
李彦明白哑叔的意思。
正常当官,危险系数很小,内卫工作,对外征战,动辄分出生死。
“我不畏惧危险!”
李彦摇摇头,眼中首次闪烁出杀机:“不过伤害师父的人,我会报仇!”
哑叔露出温和的笑容,写道:“我是被突厥人所伤,突厥已被你祖父所灭,仇已经报了。”
“还没有结束!”
李彦很清楚,用不了多久,突厥就会死灰复燃。
这也是草原民族的特性,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不过话已经说开了,他请教起哑叔来:“师父,你看现在的内卫有前途吗?”
哑叔仔细思考,缓缓写道:“今圣人皇基永固,不必再顾虑内卫夺权,一意对外,是会委以重任的。”
李彦根据后世见识,也是这个想法,又问道:“内卫裁撤多年,实力还有多少留存?”
哑叔毫不犹豫:“遍及朝野,手眼通天。”
这个时代的内卫,不是隐藏在暗处的特工,而是明面的官职身份。
虽然十多年前,随着长孙无忌的自杀,内卫整个编制被直接裁掉,但那些人员大部分还在朝中任职。
如今内卫再立,这些昔日同僚,哪怕无法回归,但只要适当给予些帮助,积少成多下,也十分恐怖了。
李彦心中有了数:“那我大唐如今与胡蕃的谍报斗争,胜负如何?”
哑叔摇摇头,不写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果不是被锤得太厉害,想必李治也不会自承错误,重新启用内卫。
果然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内卫这个机构升官立功肯定很快,但伴随而来的,是巨大的冲突和凶险。
周边各族,对它恨之入骨,杀之而后快,是必然的事情。
“既然不是臭名昭着的梅花内卫,升官又快,那不正适合我吗?”
李彦轻抚链子刀柄,展颜一笑:“师父,我回去睡觉了,养足精神!”
哑叔看着他,眼中有着感慨,也有欣慰。
孩子长大了,做长辈的哪怕有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是化作两个字:“去吧!”
李彦回到房内,挂好刀,倒在床上就睡。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
第二日。
雄鸡打鸣,李彦养好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叫了起来。
简单的洗漱后,他往院门走去。
自从有了丘英赠送的布帛后,他就没有亏着自己,吃饭再也不是简单的填饥,而是让人送来周围的美食。
当然,早餐不比大宴,也没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就是金黄酥亮的芝麻胡饼,再配一大碗软面片馎饦(botuo)汤。
“客人,早食到了!”
由于他每天起得十分准时,刚刚到了院门,一位穿着短打的年轻人,就拎着热腾腾的食物,正好等候在那里。
这就是店家的外卖小哥。
别小瞧他们,北齐奠基人高欢,就在洛阳城中当过快递员。
当然,高欢带的是书信,这些小哥带的是食物,走街串巷,消息灵通,还真是极好的探子。
不知是不是有了加入内卫的觉悟,李彦脑子里浮现的,居然是发展线人。
“魔怔了……”
李彦失笑着摇摇头,给了小哥三文赏钱。
“客人诸事顺心!”
小哥欣然接过,这位客人虽然出手不是特别阔绰,但为人随和,让他感受到尊重。
不过他刚刚转身,却发现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站在十步开外,利刃般的目光盯了过来。
此人身着襕袍,腰缠锦带,头上戴着丝织的幞头,衣冠楚楚,目中精芒湛然。
“郎君诸事顺心!”
外卖小哥一见此人眉眼锋利,就知道不好相处,赶忙躬身,然后匆匆离去。
那人没有理会,灼灼的目光落在李彦身上,仔细打量:“昨夜听三叔夸赞六郎,本以为不免有些偏颇,然百闻不如一见,六郎连一卑贱黔首都能如此礼遇,自然能成大事。”
末了,他双手拱起,正色行礼:“丘神绩,见过李六郎!”
李彦眼睛稍稍眯了眯,还礼道:“李彦,字元芳,见过丘兄!”
丘神绩招了招手,两位禁卫抬着一口箱子走出,解释道:“三叔让我来送官服,还望六郎见谅。”
“官服?”
李彦知道,丘英这是展示诚意,但还是惊讶于这份效率。
就算不走吏部铨选,你这一夜之间连官服都送来了,也太快了吧!
丘神绩道:“内卫任职,但凡确定,一切从速,六郎只要点头,户籍马上就会抽调出姑臧县,送往长安,定官身品级。”
“这边事急从权,稍有简陋,等长安的手续办完,还有俸禄、武备、田邑、宅院、诸杂可领。”
听了丘神绩的仔细介绍,李彦才知道,他当了内卫后,不仅发工资,还发工作服、发装备、发田产、发别墅、发餐补,就差发个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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