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在车里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背影,指尖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轻敲。
很多年前,景煜被父亲带回老宅的时候,他曾以为对方是私生子,于是横眉冷对,极尽挖苦之能事。
但只要动脑子想一想,如果他爹劈腿,婚后的私生子怎么可能比他还大几岁?
兴许是他们那位父亲在婚前欠下的风流债,不过……年岁渐长,景和逐步认清了父亲的嘴脸。
哪有什么风流债,这欠的是人命,他有钱有势的父亲,钻了空子,在不同的国度和两位女士结为夫妻,好多时候,出差只是为了平衡两个家庭。
一个是父亲喜欢的,一个是家族指定的,父亲喜欢的那位发现了老宅的这位,于是从高层一跃而下。
只留下比景和年长几岁的景煜。
可上一辈是败类,关他什么事儿啊,天生粗线条的景和很快想通了——
拜托,有个发色瞳色都与众不同的哥哥,超酷的好吧!
于是他想尽办法去跟景煜当好兄弟,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
可惜这几年除了挨揍,也没什么进展,大概,有的人生来就不喜欢说话,习惯于独自完成所有的事情。
本以为景煜就够冷漠了……
直到碰上云团,景和才发现,好像冷漠才是常态,不管这小姑娘如何笑着,那点距离感永远存在。
还不如景煜,直接臭脸,他还感觉得到情绪,面对云团就真的不行,这个人,好像一直飘飘忽忽,像浮萍像永不落地的蒲公英,捉摸不透。
若说云团的冷漠是寄人篱下、独自摸爬滚打形成的,那景煜呢?
在景家,他那个臭脸大哥也会觉得是寄人篱下吗?
景和不愿意再往下想,一脚油门离开了酒店。
……
楼上,云团一张张翻看小兮拍下来的照片,不出所料——她毫无头绪。
“医院和剧组,在布局上没什么关联。”
她喝了口葡萄汁,稍感疑惑,那个男伤员的行为举止,像精神病又像狂犬病,但他们没时间去检测。
也没取到样本。
等等,样本?
云团拿起在医院穿的那双运动鞋,翻转,只见鞋底有一条被踩扁的蛆,还沾了一点黑色的黏液。
这是那个女人滴落在鸟巢里的,倒是可以用。
“小兮,储物柜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吧?”云团拿着鞋,脑中又浮现那个女人诡异的笑容。
【对除了新鲜植物、水和道具以外的东西来说,是静止的,肉类也是。】
“嗯。”
云团点头,随手就把沾了不明黏液的鞋子丢进储物格。
[豆腐脑]颤了颤,朝鞋子的方向轻嗅,随后嫌弃地转过身去。
——很好,这鞋不会被[豆腐脑]吃掉。
云团满意地点点头,随意洗漱一番,倒头就睡。
翌日。
她被一阵密集如鼓点的敲门声吵醒。
云团睡眼惺忪,匆忙换了能见人的衣服,开门,“我没定早餐。”
一抬头,黑眼圈能和熊猫媲美的班雍一脸不善,“谁给你送早餐了?我是来问今天有什么行程安排的!你昨天晚上都没发我!”
“通告单发了啊。”
云团打了个哈欠,挠头。
“嗯,别的呢?”
“别的没了,你但凡看一眼通告单,就知道自己今天满戏,从早到晚,算上妆造的时间,你大概连吃饭的时间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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