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熙低眉,扣住酒瓶的手指微微曲起,目光沉静,问话的嗓音淡漠成冰。
云团扶额,“为富不仁”还是“达则兼济天下”这两个选项,都涉及到她没触碰过的世界了。
两个富豪的争论,与她无关。
不过北熙保持沉默,似乎刚才的“是么”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语气词。
“当物质需求被满足了,人就开始注重外在形象,他们用金钱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温和有礼、平易近人又心怀天下的慈善家。”
鸧越轻笑,眸中一股灰白的死气。
“你发现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于是转而加入了他们?”云团朝鸧越晃了晃手腕的特制印章。
鸧越瞥到那只荧光鸟,眉头微皱,疑惑的目光在云团周身打量。
“很久没有警察敢这么草率地出现在我面前了。”
云团摇头,“我们不是线人。”
鸧越眉头皱得更紧,“那你们来干什么?只是消费?”
“她一开始就说了,是你的粉丝啊。”北熙搭话,将酒放在脚边。
鸧越又看了云团一眼,只觉得对方的眼神过于沉静,如果这真的是粉丝,也是那种会那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写曲子的疯狂私生。
“你是要签名么?”
鸧越从茶几的暗格里翻出新的纸笔,翻动几下,找到一页印花的,签上大名就递给云团。
云团接过,道了声谢,“比起签名,和大家一样,我也非常期待您的新曲子。”
鸧越心中咯噔一声,看着女孩闪闪的眼神,觉得自己预料得没错。
这个疯狂的粉丝带着自己的打手,本来就打算逼迫他谱曲!
而这个过程中,她还意外地成了老许的目标。
鸧越本能地吞咽一次,嗓音发涩:“如果我写不出来呢?”
云团沉吟,指尖轻触额角碎发,“嗯,那您要如何才能写?”
鸧越一愣,心瞬间稳下来——还好,还好,疯子也是能沟通的。
“我,我需要一点刺激。”
鸧越拢了拢衣领,将露在夜风中的脖颈保护起来。
“比如?”
云团指尖轻点桌面,小桌上有一层灰,四四方方,一个大方框里边挖去一个小方框,这是棋盘留下的痕迹。
能积这么厚的一层灰,棋盘在这儿应当有一段时间了。
怎么鸧越在今晚掀翻了棋盘?
难不成是和什么团伙的约定,以掀翻棋盘为暗号,一旦有这个响动,手底下的人就按照先前的部署行动?
“比如,敲碎人的脊椎,或者给人做切除额叶的手术,不打麻药。”
鸧越随口举了两个例子。
云团一愣,敲碎脊椎,即便活下来也是瘫痪,而鸧越并非专业的医者,直接给人做切除额叶手术,无异于杀人。
不过,本来这个手术就是被禁止的。
切除额叶,大脑会损失相当一部分功能,人完全变成安静的行尸走肉,不能表达,甚至不能控制排泄。
“鸧先生,您的爱好是杀人?”
“不,我会确保她们活着。”
“嗯……”云团余光瞥见一抹鸽血红举着香槟酒快速靠近,当下一个灭火器丢了过去!
咚!
衬衫男应声倒地。
“来,鸧先生,您现在有实验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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