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夜君不敢置信,不可思议的呼喝之声。
他再次被打飞了出去。
就地一滚,还想要翻身爬起。
然而苏陌出手太重,而且阴毒。
哪怕夜君以无昼天魔录中的暗无天日卸力,也无法尽数卸开。
四肢五脏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分别被冰火阴阳等不同的力道侵袭。
只觉得周身各处,无一处不痛,更没有任何一处能够用的出力气。
嘴角流淌下来的鲜血,都没法伸手去擦,只能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正缓步走来的年轻人。
就见到来人微微一笑:
“夜君,好久不见。”
“苏陌……”
夜君凝望眼前的苏陌,咧了咧嘴,又看了一眼裴敬元:
“他是什么时候,落入你手里的?
“你倒是真的能够沉得住气……”
他先前就发现,今天晚上的裴敬元,很不对劲。
各处古怪不断。
所以就怀疑,裴敬元背后还有问题。
红院院主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为了借她钓出裴敬元幕后的玄虚,这才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结果没想到,裴敬元出手之后,竟然只是想要牵制自己,给红院院主制造机会。
也让夜君彻底放下心思。
认为裴敬元的古怪仅此而已。
而在自己施展永夜天的时候,裴敬元其实也是有机会说出苏陌的存在的。
但是……他竟然硬是忍着没说。
苏陌也未曾因此而有丝毫焦躁。
耐心等待,就在自己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这厮忽然杀出,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的时候,夜君更是咬牙切齿:
“你堂堂东荒第一高手。
“却只知道背地里偷袭……你,你羞也不羞!?”
苏陌听的满脸古怪:
“面对夜君这样的高手,这样的前辈。
“我出手偷袭,不也是理所当然吗?
“前辈这是在气的什么?
“说来,咱们也有些年月未见了……自从留音城一别至此,属实是让人想念的紧。
“这一段时日以来,前辈过的可还好吗?”
“……劳你挂心,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夜君脸色仍旧难看。
但是这句话之后,却也轻轻地出了口气,体内伤势奔走爆发,已经不可抑制,纵然自己穷尽十重的无昼天魔录,也无法压制这古怪至极的伤势。
这两年不见,苏陌的武功似乎又高了不止一筹……
他年纪轻轻,到底是怎么练的这一身绝世神功?
一想到这里,夜君更是有种愤愤不平之感。
他自幼资质非凡,勤修苦练,推陈出新,想前人不敢想,将无昼天魔录推演出了前无古人的第十重,创出了‘永夜天’这样的高明招式。
结果竟然抵不住苏陌三拳两脚的偷袭。
只是这般落败,属实是心中不平。
若是堂堂正正交手,自己败也就败了……
这般落败,这口气堵得,简直比身上的伤势还要难受。
“夜君这话让人伤心。”
苏陌这会已经到了夜君的跟前:
“留音城一别之后,我就想着再见夜君一面。
“只可惜,当时琐事缠身,先去南海,又往西州。
“结果没想到,夜君竟然跑到了北川。
“若非是我有事正好要往北川一行,还不知道你我多久才能见面。
“唉,不说这些了……
“前辈,你若不死,晚辈心头难安。
“想来前辈自己也明白,什么叫成王败寇……
“今夜红院不会化为一片白地,永夜谷也不能重现江湖。
“一切……就此作罢吧。”
他言说至此,缓缓抬起手掌。
掌心之中寒气凝聚。
夜君也是叹了口气,到了这个份上,他当然也不会寄希望于苏陌再给他一个堂堂正正的机会。
而且,堂堂正正的话,自己打不过肯定是会跑的。
仅此一点,苏陌就绝不能容。
如今局势已定,自己螳螂捕蝉,却没想到苏陌黄雀在后。
败得说冤枉也冤枉,说不冤枉,其实也行。
江湖争斗,本就不仅仅只是武功厮杀。
武功只是手段,各种心机手段齐上。
有需要的情况下,就用武功抵定胜局,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连武功都不用施展。
这才是这个江湖的现状。
自己今夜眼中只有红院大局,未曾看到场外窥探的眼睛。
败了也只能赖自己眼光不够高明。
当即闭上双眼,不甘心,也只能如此了……
却没想到,等了半天,这一掌也未曾落下。
夜君不禁皱眉,抬眸看向了苏陌:
“你又想做什么?”
苏陌这一掌举起,却并不落下,只是定定的盯着夜君怀中露出的一件东西。
听到夜君的话之后,苏陌的眉头这才微微蹙起:
“敢问夜君……先前你去探寻的隐秘之处,究竟是什么地方?”
“……恩?”
夜君看了看怀里的东西,想要伸手,却只觉得手臂如同火焚,每一寸血液都在沸腾,痛苦难当,实在是抬不起来。
便只能作罢。
但是脑子转念之下,就明白了苏陌为什么不出手了:
“你跟归墟一族有些牵连?”
苏陌散开了掌中凝聚的九阴玄冰策真气,随手一抓,夜君怀里的东西,就已经落到了苏陌的掌心。
到了手上的时候,苏陌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带鹿皮手套呢。
不过凝望了两眼掌心之后,见未有变化,这才点了点头。
夜君不是毒尊,应当也不至于在随身之处下毒。
苏陌暂时未曾回答夜君的话,而是看向了手里的东西。
这是一卷竹简。
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苏陌并不知道,但是这个文字,苏陌却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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