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小户人家,一个不大的院子,五间瓦房,但是比松江县的百姓好多了,最起码不是茅草屋。
只有两位老人在家里,看着不请自来的三个人,并没有不友善的,而是好心的提醒:“三位,现在不是采茶的季节,来了也没有用,要想买好茶,还得等到明年清明前。”
敢情以为他们是来买茶叶的。
李沫笑着说:“我们不是来买茶叶的,来买茶树的,请问一下你们有没有得卖?”
大爷怀疑的问:“这个季节买茶树,能种得活吗?”
当地都是春天种茶树,还没有听说秋天也可以种的,这几个年轻人难道钱多了没处花?
李沫:“先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
大爷:“那你们要多少呢?”
李沫:“现在还不确定,但是数量不会小,我们能不能去你们的茶园看一下?”
两位老人倒是很爽快:“茶园在后山,你们自己去看吧,看中了就回来找我们,看不中你们直接回家就行了。”
大爷告诉李沫,山上的茶园是整个村子的,看看就可以,千万别乱折或者乱拔。
来到山上,满山遍野的茶树,美不胜收。
那茶树特有的香味飘至鼻间,让人流连忘返,陶醉在其中。
“哇,好漂亮啊。”林灵感叹。
美,太美了,一片绿油油,如果是春天,这里的景色会更美。
可惜没有相机,不然可以把这里的景色都拍下来,当电脑的桌面。
茶园里没有其他人,几人就这么无所顾忌地逛着。
茶树被打理得很好,可见主人都非常用心,这可是一家子生活的来源,不用心也不行。
李沫回到刚才的老人家里,开门见山说:“老人家,你们的茶树怎么卖的?”
老人:“要的多就便宜一点,五文钱一株。”
李沫盘算了一下,觉得有点贵,手中的银子不太够,决定再去其他村子看看,要货比三家。
想起了疯陈,李沫问了老人家疯陈的家在哪里。
没想到两位老人家一脸婉惜,大娘叹了口气说:“唉,那是个可怜的人呀,你不知道他以前可是我们洛莱县的种茶能手,他种的茶叶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自从他家娘子去了之后,他整日与酒为伴,父母在世时,还好一点,最起码一日三餐有人做,父母离世之后,想起来就煮一顿,想不起来,就几天不吃,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不知道,他家娘子当年可是我们洛莱县数一数二的美人,不知多少达官贵人上门提亲,可她就偏偏相中了疯陈,也是,疯陈年轻时可是个俊小伙,他们两可登对了,书里说的叫什么,哦,叫一对璧人,男俊女俏。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这是第二次听疯陈的故事。
谢过老人家之后,李沫决定去清和村找疯陈。
林灵不解:“大人,一个疯子而已,为何一定要去找他,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李沫:“我们现在没有人懂得种茶树,把茶树买回去之后,大伙可能会安照种其他庄稼的方法种茶树,成活率会很低,浪费银子不说,可能还会打击大家的积极性。”
宋旻:“为何非得选他,他现在疯疯癫癫的,能做事吗,洛莱县那么多人,随便找一个不比他强吗?”
李沫:“先去看看吧,不行再重新找人。”
来到清和村,一问人,大家都知道他家在哪里。
而且他家也很好找,独门独户,十几年来都没有修整过,早已经开始破败。
门没锁,三人进到院子里,院子很大,房子还是少见的青砖绿瓦,十几年前,这里也曾辉煌过,可惜已经物是人非,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有人在家吗?”宋旻在院子里喊道。
无人回答,正打算进房子里一间间找的时候,听到物件倒地的声音。
推开门,一股酒味飘了出来,房间很脏很乱,除了酒味还有霉味,光线不是很好,但是能看到一个人,坐在地上,手上拿着一壶酒。
不用怀疑,这个人就是疯陈。
疯陈仿佛没有看到有人进来,手中的酒还在往嘴里灌,三分之一进了嘴里,三分之二流了出来。
李沫走上前,被宋旻挡住了:“大人,小心,他已经疯了,随时会攻击你。”
李沫摆摆手:“无妨。”
李沫也不嫌弃地面脏,直接坐到疯陈的对面。
疯陈抬起头,看着面前不请自来的人,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语言,仿佛是看空气一般,又接着喝。
这是一个很瘦的男人,虽然很邋遢,但是轮廓摆在那里,年轻时候肯定是个美男子。
李沫:“我知道你没疯,只是心死了。”
对方不理会。
李沫:“帮我一个忙,我帮你报仇,如何?”
对方还是不理会,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
“午夜梦回,你可曾听到你的妻儿凄惨的哭声,你可看到你妻儿无助的呼喊,喊着让你替她们报仇,未曾谋面的儿子已经成形,却等不来他出生的那一天,可是你呢,你在干嘛,你扪心自问这十几年,你除了喝酒还会干什么,你可曾想过她们死不瞑目,永世不投胎,只为等你为他们报仇,你能安下心来吗?”
疯陈往嘴里灌酒的手顿住了,看了眼李沫,突然把酒壶砸了,抱头痛哭:“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救不了惠儿,我无能,我救不了我儿子,我无能,我杀不了那个狗官和茶商,我无能,除了喝酒我还能怎么办,我是个废人,我连刀都提不起来,我还怎么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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