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过了半个时辰,殿外传来一声高喊,“紫罗公主觐见!”
夜轻染摆正威仪,沉声开口,“宣!”
内侍将话传了出去,不多时,容枫和一身女装的罗玉进了大殿。换掉了一身男子袍服,身着女装的紫罗容貌虽然不及洛瑶公主天香国色,但也完全赛过天圣宫中的一众公主和大臣府邸的闺阁小姐。一身粉红衣裙,如一朵盛开的花,尤其是她有一双灵动的眼睛,令她看起来分外明艳惹眼。
谱一进殿,顿时吸引住了群臣目光。
朝中人大多数都认识紫罗,第一次她女扮男装,人人都以为京中来了个小公子,猜测他的身份,第二次她随洛瑶而来找云浅月论剑,取消云王府景世子的婚约,后来玉子夕前来天圣找紫罗公主,那时候人们才恍然那个小公子原来是个女儿身,还是东海的公主。那时候为了找她,天圣好喧闹了一阵,不想如今她只身出现在了大殿上。
一朵娇花,端庄明丽,不见倾国,也可倾城。
人人心中不由想着,东海果然出美人。
“紫罗拜见天圣皇上!”玉紫罗走到大殿中央,以东海两国邦交的礼仪对夜轻染一礼,声音婉约,再不向以前的痞子模样,仿佛换了一个人。
容枫在玉紫罗身后停住脚步,看着她端庄的身影,脸色分外难看。
夜轻染余光扫了云浅月一眼,见她微微蹙眉,他眯了眯眼睛,清声道:“紫罗公主免礼,只身前来天圣,言明面见朕,不知公主其意几何?”
玉紫罗直起身,看向上首,一张脸身穿男装时俊美绝伦,身着女装时,淡施制粉,轻扫娥眉,分外秀美,她微微一笑,一国公主的做派丝毫不落差于洛瑶的贵气端庄,声音清丽,“本公主见皇上数次,暗中心仪,思之魂牵梦绕,有心下嫁。今日前来,得我父皇特许,想东海和天圣结亲。我与皇上缔结百年之好。”
一言既出,满堂皆惊。
自古见过两国为了维持邦交缔结姻缘的,但没见过有一个女子只身前来为自己求亲的。尤其还是一国公主。而且还是今日,在群臣谏言皇上要立后的当口。
所有人都看向玉紫罗,实在难以与她以前身着男装时重叠当成一人。
玉紫罗站在那里,看着夜轻染,一双美眸,似乎诚意拳拳。
夜轻染忽然一笑,慢悠悠地道:“朕记得数日前,紫罗公主带领一万人马在迷雾山拦截朕,想要找朕报仇,一副欲杀之后快之色,为何短短几日,便改了初衷,说心仪朕了?”
玉紫罗脸色不变,清声道:“爱之深,责之切,皇上不会不懂吧?当日我拦截你,自然是心有爱慕,想与你相处,拦截不成,自然是向父皇请了书函,来天圣了。”
夜轻染“哦?”了一声,“紫罗公主据说一直随东海华王身边教导,华王性情难测,玩世不恭,喜爱玩笑。紫罗公主与朕见面不过几次,莫不是开玩笑吧?”
“这里有我父王的书函,盖了玉玺的,皇上认为我是开玩笑吗?”玉紫罗从怀中拿出一纸折叠好的书函递向上首。
立在夜轻染身边的内侍立即走下去拿过书函。
玉紫罗躲开那名内侍,对夜轻染道:“我父皇的书函,皇上不该亲自下来取吗?”
那名内侍顿时缩手,看向夜轻染。
夜轻染盯着玉紫罗,来自他身上的压力无形地压向她,群臣顿时都有些受不住,身子发颤,而她站在那里仰着脸看向他,仿佛不受影响,片刻后,夜轻染撤回压力,说了一声“好”,走下玉阶。
云浅月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动,面色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夜轻染来到玉紫罗面前,对她伸出手,玉紫罗到也没做什么为难,将手中的密函递给他。他拿过打开,的确是一纸文书,下面盖着东海王的印玺。他盯着那张书函看了片刻,转身走回金椅,将书函递给了云浅月。
云浅月接过书函,面色淡淡翻看。
玉紫罗似乎现在才看到坐在上首的云浅月,对她挑眉,“景世子妃,以你的身份,似乎不该坐在这里吧?你的位置不是该坐在慕容后主的身边吗?”
云浅月抬头看了玉紫罗一眼,没说话。
容枫此时冷声道:“景世子和景世子妃已经和离,如今她已经不是景世子妃。”
“和离?”玉紫罗不相信地回头看向容枫,讶异地道:“是这样吗?我早先才从景世子处来,景世子亲口说他们并没有和离啊!那和离书不过是有人仿造误传而已。”
容枫脸色难看,冷笑地质问道,“紫罗公主这是何意?口中说着心仪我皇,却又从景世子处来。这让我等不得不多心,紫罗公主是否投靠了景世子,有何等奸计来陷害皇上。和离书若是误传的话,为何景世子早不澄清,偏偏等到现在让你来澄清?”
“景世子那个人心高气傲,不喜澄清,也不奇怪。”玉紫罗迎上容枫,笑道:“安王本来就没有死,浅月小姐哪里来的因为安王和景世子拔刀相向绝情之事?安王之死都可能误传,和离书被误传,也不奇怪不是?”
容枫一怔。
群臣齐齐心神一凛,想着安王没有死?这话从何说起?十里桃花林清楚地传回消息,说安王被景世子杀了。葬在了十里桃花林。当时朝野哀恸,德亲王还大哭出声,安王府挂了白帆,浅月小姐昏迷的那时日里,皇上为安王立了衣冠冢,言有朝一日要回安王尸骨再入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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