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张家村的人,只是路过借宿的行人,这会儿子要到县城去。能否让我们搭个便车啊,放心,我们会付车钱的。”
听了这话,曾家人的脸色才好多了。曾大郎点点头,他平日是也是做这个赶车营生的,人家付钱坐车当然没什么了。于是道:“我们回村,倒是和去县里一个方向,你们上来吧。”
“好嘞。”洛漓一咕噜上车,又招呼轩辕毅,“表哥,你也上来吧。”
曾家两婆媳往一边紧了紧,好在车上还有个曾二郎,倒不至于太窘迫。
轩辕毅没有作声,顺着跟她坐在另一边。曾大郎见众人都坐好了,挥舞着手里的鞭子,赶车出发了。
路上曾家老太太触景伤情,渐渐又哭着见话题引到了她女儿身上。
“我可怜的彩云啊,都是我不好,当初给她挑了张家,以为张大郎是个好的,谁曾想是个火坑,如今连人都没了,可叫我怎么活啊!”
曾老大像说到痛处了一般,红着眼安慰道:“娘,您放心吧,小妹一定会找回来的。”
“娘,您可别难过了,大哥说得对,您不能再伤心难过了。我们一定会把小妹找回来的。”
洛漓也不忍不住问:“曾大哥,我方才在张家也听了一耳朵,大家都各执一词,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诶,这就说来话长了。”曾老大叹了口气,开始回忆起来,“我家就这一个妹子,爹娘自她幼时就十分疼爱,等长大十七岁就定给了张家,也是看张大郎老实,又做得一手好木工,这才答应的,况他家就他一个儿子,就觉得妹子也不用费心与妯娌相处什么的。可没想到他们两个老的是个混不吝的,成了亲后就指使我妹子做这做那,自持公婆身份把小妹当下人般使唤,稍不如意就破口大骂。我妹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新婚不过一月就哭着跑回家几次,爹娘虽然心疼,可到底已经成亲了,我们娘家人能做的有限,只能劝小妹忍着,说或许有了孩子就会好些了。也是有一次这样闹了,母亲劝了回去,我和二郎两个都不在家里,就让她自己回去了。
过了几日,母亲就让我去张家送东西,看看他们和好了没有。谁知道我到张家,他们居然说我妹子根本就没有回去,还问我们要人。一时间争执不下弄不清事情,就告了官,可我们也没有证据说他们害了小妹,官府也拿不定主意,就发了张海捕公文,我们是普通人家,哪有钱银打点,所以官府也不上心,慢慢就拖到了今天这个样子。”
原来是这样,还真不好说到底是哪方做下的,虽然她看曾家人情真意切,可也不能就此武断地相信是张家真害了人啊!
“我可怜的彩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世上,要是在,我见上一面死也无憾了。”
一路上老太太哭哭唧唧的,好不凄惨,车上两个媳妇也会轮番劝说看开些之类的。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彩云姑娘的下落吗?”
曾大嫂遗憾地摇头:“谁知道呢,我们也没有去县里问过,衙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没钱打点谁会放在心上呢?”
曾大郎给她使了使眼色,叫她不要再说这种话免得老母亲伤心。
洛璃心中唏嘘,一时也看得不忍,她对古代封建王朝的衙门对百姓的盘剥和压抑倒是知道一些。没有根基的富人和百姓是最怕被缠上的,很多时候沾上就得脱掉一层皮。底层的人民对衙门的惧怕是发自内心,是她这个来自现代文明世界的人所不能体会的。
轩辕毅看出了她的不忍,便开口道:“双祥县今年县令应该是换了届的。听说新来的这个傅县令是京城来的,公正贤明。”
洛漓听了倒没什么,曾家老太太倒是眼中一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小伙子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们的新县太爷审案厉害?”
曾家几个人都忍不住追问,轩辕毅没有多说,只淡淡道:“我也是听说的,你们回头可以多打听打听。”
曾大郎连连点头,如果是,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个岔路上两边人分开了,洛漓找机会问道:“你还认识这里的县令啊?”
轩辕毅倒也没隐瞒,点头道:“在京城的时候见过几次。他是世家出身,中了进士后外放到这里的。”
“哦,是这样啊。”洛漓点头,轩辕毅竟然能这么说,就表示这县令大有来头,跟他应该也不是敌对关系,来这里也只是到基层镀镀金。
两人便找了个客栈住下。
这几日都在客栈住着,轩辕毅独自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心中不免想到了那晚,洛漓睡在他身边的时候,一向不喜欢人靠近的他居然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甜。不禁心里纳闷,想着这洛漓身上带什么香料了,不然她身上怎么会有一股好闻的甜香味!这么想着,第二天吃饭的时候便问了。
“你身上是不是带着香料什么了?”
“嗯?”洛漓正吃着饭,听到这话,抬头看他。此时轩辕毅已经换上了一身长袍,普通的绫罗绸缎,但还是被穿出了高档货的感觉,这家伙要是去现代做个直播带货,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没有啊!”洛漓往嘴里刨了口饭,连着夹了好些菜。她现在是男人装扮,用什么香料,这不是引人注意吗?
“没有?”轩辕毅不信,“那我怎么在你身上闻到一股甜香,别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身上哪有香味?”说着洛漓就抬起自己的胳膊闻闻,没闻到什么气味,“你什么时候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怕不是嗅觉错乱了吧!”
“你不愿意说便算了。”轩辕毅语噎,又想到好像只有那晚闻到了,平日里确实没有,心下纳闷,便转移了话题看向窗下攒动的人流,“这几日西市小商贩倒是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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