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盛祁南离开,书房却迎来了黑着脸的姜怡。
她穿着打扮甚是简单,但身上的气度无法遮掩。
姜怡的来意很明确。
“你告诉我?寒哥儿到底去哪了?慕又徳,你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你从不骗我,可我只要问儿子的去向,你便含糊其辞。如今却连个地名都说不出来?”
慕寒生这些年从边塞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次一回家,总能凭空消失一段日子。
姜怡以往倒不觉得什么,可次数多了,也总产生些许疑虑。
尤其是在如今的节骨眼上。
“眼瞧着这临安城即将变天,他这次多日未归,你说是办正事,不方便透露,成,我信了,你给我一句准话,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眼里满是担忧。
她就这么一对儿女,莫说是受伤,就连受丝毫委屈,她心里就闷的难受。
慕寒生不比慕玖,日日在她眼皮子底下。慕玖但凡受了气,她提起大刀就能追到人家家中为女儿做主。
可慕寒生呢?
慕寒生在她身边的时间并不长,她常常就想,塞外黄山满天飞,又冷的时常叫人没了知觉,就连喝的水都是凉的。
他的身子骨受不受的住?
寄过去的棉衣是短了还是长了?
家书断了几天,可是发生了意外?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一担忧就担忧了十多年。
“夫人,你多虑了。”
姜怡并未信,她只是狐疑的盯着慕又徳,试图在他眼里找到撒谎的成分。
“你保证?”
“我保证。”
姜怡吸了口气,幽幽的盯着他:“那我知道了。他并不是任务在身出的门。”
慕又徳愣是被她盯得后背生凉。
“你别看他不抵抗成亲,但多么敷衍我还是知道的,如今见天的往外跑,只有一个原因。”
“他外面养了小妖精!”
“不敢告知我,又舍不得就这么断了,便私下偷偷摸摸的往来!”
慕又徳一愣,随即无奈的笑出了声:“不是......”
很快被无情打断。
“我又不是恶毒婆婆,那小妖精只要长得好看,愿意耍大刀,性子过得去,我还能把他们给拆散了?”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打算隐瞒我到何时?怎么,难不成打算再过五年,抱着孩子拖家带口送到我面前,说我慕家有后了?”
慕又徳:“不是......“
继续被打断。
姜怡瞬间忿忿:“我知道了!他是打算养外室。”
“慕又徳。”
她微笑:“你儿子完了。”
她生平最瞧不起就是养外室的男人。
姜怡未嫁人前,身边有个最是服侍得当的侍女,生的貌美对她最是忠心不过。
可侍女初尝情爱,姜怡以为她嘴里心心念念的良人可靠,念在主仆一场,给了卖身契不说,又给了不少银子。
可不过将将一年,她却意外得知,所谓的良人早就成了亲。
侍女欢欢喜喜的离开将军府,被男人用一座宅院圈禁。
男人说无双亲,男人又说公务繁忙,七日内往往只能回来三日。他又说得罪了人,怕有仇家上门,让她事情平息之前,切不可出门。
简陋的婚礼过后,府内伺候的仆人都恭恭敬敬喊她一声夫人,以至于,她真的以为自己是正室。
纸到底包不住火,狗男人的夫人追上门,对着她上前就是一巴掌。
骂她不要脸,骂她狐媚模样勾引男人,甚至当着来往路人的面,直接撕扯其衣裳,让她无衣物蔽体。
侍女跟了她这么多年,读过书,能识字,自然知晓何为人言可畏,何为礼义廉耻,当晚,选择一尺白绫没了性命。
可至始至终,有错的明明不该是她。
世人对男子总是过多宽容,而对女子是出了名的苛刻。
可笑即便侍女无辜,但她那张脸,就是罪,她若长得丑一些,就不会被瞧上沦为外室。
姜怡亲自去给侍女收了尸。到底没忍住抡起一把大刀直接朝男人那处劈去。
她对着男人疼的昏死了的模样,只是留下一句话:“既然管不住,那就废了。”
对方到底怕得罪姜家,只能生生吞下这事,不敢寻仇不敢张扬。还得客客气气的送她出门。
可慕寒生哪来的外室?
恰恰姜怡也不知,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差点成了第二个侍女。
——
入夜。
四处静谧。
幔帐垂地。
阮蓁被迫趴着,她有些承受不住。
阮蓁呜咽一声,把头埋入软枕。
顾淮之感受着她身体的剧烈抖动。
男人忍不住轻笑:“我还没使劲呢?”
阮蓁吸着鼻子,难堪极了。
顾淮之却明知故问,餍足的男人焉坏的问:“哭什么?”
“我没把你伺候好?”
阮蓁一身黏腻,她难受的不行,她也不回复,只是哑着嗓音道:“夫君抱我去沐浴吧。”
顾淮之没动,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如此娇弱的模样。
阮蓁也不气馁。
墨发潮湿,两颊透着不正常的水红。白皙柔媚的美人含着点点泪光。
她重复:“夫君抱我去沐浴吧。”
顾淮之依旧没动。
阮蓁用嘶哑的嗓音开始碎碎念。
“夫君抱我去沐浴吧,夫君抱我去沐浴吧,夫君抱我去沐浴吧。”
顾淮之:……
顾淮之半支起身子,随意披了件袍子,去床前茶几上倒了杯茶。
“润润嗓子。”
阮蓁没接,她累的手指都懒得抬上一抬。只是将脑袋凑过去喝了几口。
许是真的渴了,她喝的有些急。
顾淮之又不会喂,茶水顺着嘴角往下落,沿着白皙光滑细腻的下颌,顺着如玉的脖颈,往下落。
顾淮之不免跟着渴了起来。
“慢着些,又不和你抢。”
“你就这点出息。”
阮蓁喝了一杯水后,也没再喝了,只是看着男人。
“夫君。”
“我想沐浴。”
她慢吞吞道:“实在走不了。”
顾淮之披上袍子,把人抱了起来。长腿朝盥洗室走。眉宇间闪着轻松:“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阮蓁只能抿着唇,晶莹的泪珠往下落。
她倔强的瞥了顾淮之一眼:“那难说。”
“嗯?”
她红唇一张一合,只是干巴巴发问:“夫君对此,心里没数吗?”
顾淮之:……
阮蓁,我全当你是在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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