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很亲切的去见了林詹,却没有动手,这让无数人大跌眼镜。
叶落雪敢踢断宋检的双腿,方醒就敢当街殴人致死。
没人怀疑这个论断,所以林詹居然活生生的回到了都察院让人大跌眼镜。
随后不断传来消息,让人完全傻了。
“陛下,京城三十余位官员遇袭,其中二十余人有罪,十余人无罪,动手的人大半是兴和伯的家丁!”
杨荣理解方醒反击的必要性,可一次三十余人被打断手脚,这影响太坏了。
朱瞻基在画画,闻言没有抬头,淡淡的道:“李集贪腐三千余贯,萧复贪腐一千余贯,为人掩饰。其余种种皆是有罪在身,有的能拿人,有的没有证据,但从别的地方已经证实,你以为如何?”
杨荣心中一惊,这个消息他确实是不知道。
他觉得自己听到消息就来进谏的举动有些过激了,按照他的了解,方醒做事都是事先有了底稿,那些人多半都有错处。
可这等激化矛盾的手段要不得啊!
杨荣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当缓缓压下去,兴和伯突然暴起,虽然暂时吓住了不少人,可却不是解决问题之道啊!”
他抬头看了一眼,看到的却是冷漠。
“什么解决之道?”
现在的朱瞻基再也不见刚登基时对文官的客气和亲热了,若是在以前,他肯定会叫人弄了墩子给杨荣坐,顺便弄杯茶给他喝。
可现在座位没了,茶水也少见了。
这就是成熟。
让文官痛苦的成熟,却对大明是幸事的成熟。
在方醒看来,若非是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制衡制度,帝王最好还是和臣子保持些距离为好,免得到时候下不去手。
杨荣恹恹而去,随后有人来给皇帝禀告事情。
“陛下,有一个家中有三个小妾,最小一个小妾只有十三岁,兴和伯大怒,亲自动手,还说什么要打断他的第三条腿,然后送进宫里伺候陛下。”
这等八卦原本是到不了这里,奈何那位官员是五品,而且被方醒当街用脚碾压了第三条腿,那惨嚎声据说能让人做噩梦。
俞佳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方醒做事越发的没有规矩,太跋扈了。
“畜生!”
朱瞻基的眼中多了愤怒,说道:“朕早就说过女子成亲不得低于十五岁,最好是十八以后,可总有些人喜欢行那畜生之事,不,是比畜生还不如,该杀!”
皇帝的怒火来的又快又急,很快正在家里养伤的那位五品官的家就被破门而入,在那些惊讶的目光中,东厂的番子们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
当那官员被死狗般的拖出来时,家眷哭嚎也没用,只能庆幸不是抄家,更没有家眷跟着被抓捕。
东厂的人还不忘宣传了一番婚恋观:十五岁以下的不算是成人,嫁出去的就是畜生。
那位官员本来罪名不大,最多就是被革职而已,可就因为一件事被废掉了,那个地方伤势过重,最终还是挨了一刀,虽然侥幸不死,但还是被流放到了海外。
而方醒依旧无恙。
王彰很绝望的迎来了林詹的哀求,可他却发现自己毫无办法。
风闻奏事的作风他也很恶心,可这是惯例,他只得忍了。
可林詹的弹劾却有搅乱朝政,搅乱大明的嫌疑,这一点王彰非常清楚,所以才会在林詹被方醒打了之后没有做出更激烈的反应。
他冷冷的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罪魁祸首,说道:“你只管好生回家待着,若是有什么岔子,陛下会为你做主。”
这是甩锅的意思。
林詹心中冰冷,但却没有后悔自己的举动。
正当他准备慷慨激昂的发表一番言论时,外面冲进来一个小吏,狂喜的道“大人回来了。”
林詹的心一下冷成了冰块,而以往厌恶刘观的王彰却意外的感到了惊喜。
都察院乱作一团,而他却压不下去,刘观的到来就是及时雨啊!
刘观在路上就得知了弹劾方醒和方政的事,所以进城就直奔都察院,而不是先去面圣。
这是极为果敢的举动,但王彰知道,在此刻,刘观的决定再正确不过了。
王彰迎了出去,才出了自己值房的门,就看到了疲惫的刘观。
刘观的身上几乎全被尘土给覆盖了,脸上看着灰蒙蒙的。
他见到王彰后就止步问道:“林詹呢?”
他的目光炯炯,语气坚定,让压着王彰许久的惶然渐渐消散。
林詹已经出来了,他满脸悲愤的想打动刘观。
“大人,下官……”
“什么下官?”
刘观打断了他的话,冷峻的道:“本官在路上就审过你的弹劾奏章,牵强附会,一派胡言,这是想求名?”
王彰隐晦的点点头,林詹惶然道:“大人,下官全是一片公心。”
“公心?”
此刻都察院的官吏都出来迎接自家老大,刘观面色严峻的说道:“值此清理投献的时刻,莫说是兴和伯没有那些罪名,就算是有,那也得憋着,等事情安稳了再说!”
王彰以往看不起刘观,觉得这是个小人。
可在此刻,王彰却心悦诚服的拱手道:“大人高见。”
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却不敢说出来,就是担心会搅乱都察院内部的士气。
可刘观说完之后,大部分御史都纷纷点头。
这是为何?
王彰想分析一下原因,等看到鱼贯而入的那些跟着刘观南下的御史之后,心中渐渐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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