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中,军营就像是一个怪兽盘恒在那里,静悄悄的。
“起床!”
一声厉喝打破了寂静,紧接着各种声音在军营中响起。渐渐的,这些声音汇集在一起,朝着校场而来。
林群安看着队形在慢慢的汇集,就问道:“民夫呢?车队呢?”
王贺昨晚上写信去大哥家,让那个准备过继的孩子别来,等他回归了再说。
“都在营外了,比咱们还早。”
林群安点点头道:“咱们搏命,他们出力,到地头他们就轻松了。”
“大人,集结完毕!”
天边孤零零的挂着颗星宿,林群安看看眼前的五个大方阵,说道:“此去打的就是哈烈人,记住了,咱们是孤军,所以都打起精神来,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出发!”
阵列缓缓而动,朝着营门去了,林群安感受着沉默中蕴藏着的兴奋,感慨道:“伯爷说的没错,军队就是要吃肉,不吃肉的军队就是羊,哪能保家卫国!”
王贺上马,看着火炮被马拉着从身边过去,问道:“兴和伯呢?”
……
“陛下,请保重身体,臣此去定会把那些哈烈人彻底击溃。”
方醒在宫中,马上就是大朝会了,朱高炽穿戴整齐,点头道:“你莫担心其他,好生去收拾哈烈人,早日把兴和城……”
朱高炽突然微笑道:“你是兴和伯,兴和城建不起来,你这个伯不要也罢,朕给你个兴和侯如何?”
方醒愕然,随后默然,最后说道:“臣会努力,只请陛下保重身体……”
朱高炽的微笑淡了些,点头道:“要先弄清楚哈烈人胆大的原因,报与朕知,一切小心。”
方醒珍而重之的行礼告退,当看到他转身出去时,朱高炽想叫住他,最后却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梁中把方醒送了出去,低声道:“陛下第二次要给你封侯了,你还不知好歹,哎!”
方醒一身戎装,淡淡的道:“我这个兴和伯是先帝封的,那就带到墓里去。”
梁中叹息一声,“你对先帝……罢了,你不肯接受封侯,那就是对陛下还有保留,保重。”
方醒回身拱手,说道:“照看好陛下,若是有事,皇后那里是个好地方。”
梁中的眼中多了暖色,“去吧去吧,咱家等你归来,到时候请你喝酒。”
方醒打个哈哈道:“宫中的酒不好喝,等我回来在第一鲜请客,到时候你去找陛下请个假吧,走了!”
方醒笑着往外走,宋老实在扫地,看到他就欢喜的道:“下次我请你吃果子。”
方醒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被人欺负了别怕,不敢打就先躲起来,等回头我帮你。”
“好!”
宋老实也想拍拍方醒的肩膀,可最后却缩了。
“好个宋老实!”
梁中看到方醒走远,这才回身进去。
“陛下,该去前面了。”
朱高炽站在门前,眉间渐渐的多了振奋。
“盯着宣府,藩王谁敢作乱?希望方醒莫要辜负了朕的谋划……”
走出房门,天空中的阴云裂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一丝碧蓝。
……
“袁熙那边没有消息?”
年过完了,该忙的忙,可作为藩王,朱济熿真没啥忙的。
人不能闲,一旦闲下来,若没有精神寄托和爱好,多变会去寻找刺激来让自己不至于成为行尸走肉。
朱济熿显然并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爱好,所以整日都在盯着北平。
雷度巴不得袁熙死在北平最好,所以他忧郁的道:“殿下,没有。”
朱济熿有些不安的动动屁股,仿佛椅子上布满了荆棘。
“那方醒出来了吗?”
“出来了,元宵节第二天就出来了。”
“这一路积雪都没化,不过听闻他们都是大车和马匹,倒是舍得啊!”
说了几句闲话分散紧张情绪后,朱济熿问道:“那些人操练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雷度明显的兴奋了:“殿下,令行禁止没问题,加上吃得好,穿得暖,他们都嗷嗷叫着要为殿下效命呢!”
朱济熿满意的道:“要严格操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现在就等着机会了。对了,陛下的身体……据说行走越发的不方便了?”
“是,而且还增了头晕的症状,怕是……”
雷度故作担忧的看着朱济熿,朱济熿也面带愁色。
渐渐的两人都露出了笑容,然后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
太原城外十余里,一支队伍在泥泞的道路上跋涉着。
大车不时陷进去,然后有人把多余的马拉过来,合力把陷进去的大车拉出去。
“把坑填了!”
方醒皱眉看着眼前的坑说道:“地方每年都说在修路,劳役动用了多少?可就修出了这等路?豆腐渣!”
林群安叫了民夫去边上挖土填坑,王贺说道:“兴和伯,这地方上就是这样,遇到能干的,那就好些,遇到那等整日只知道坐在衙门里,就觉着自己能运筹帷幄的蠢货,那多半是浑水一潭。”
方醒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是成了老油条,迟早会是个贪腐的太监。”
王贺自得的道:“咱家还得要养孩子,可不会去贪腐,那会断子绝孙的。”
“断个屁!这年月就是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林群安被这条路折腾的火气十足,说道:“史上的那些奸臣可见有几个是断子绝孙的?那些忠臣反而更多些,可见这老天爷就没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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