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庭院中,众人听得张清质问,纷纷惊奇的望向了他。
黄大仙可是新安县颇有本事的师傅,风水、看相、治病、驱鬼都甚有一套,尤其在闹粮荒时期,黄大仙更是声名鹊起,哪来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汉。
有好心人瓮声提醒道:“老汉,别浑说,黄大仙是我们县的神仙,小心神仙怪罪下来,你吃罪不起。”
也有黄大仙坚定的仰慕者怒道:“老头,你说的什么鬼话,牛夫人明明被小鬼侵体,你怎说她中毒,中的又是什么毒?再胡说,小心我将你打将出去。”
正要喂夫人喝药的牛老爷却有些将信将疑了,从商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可这鬼神之事!要不是实在没了法子,也断不会听信县里百姓的言语。牛老爷端着水碗的手,不知是进还是退,就这样眼巴巴望着张清和黄大仙,希望二人给个解释,见个分晓。
果桃怎会容得别人如此说她师傅,对着那群出言不逊的人直接嚷道:“我师傅说她中毒,那就是中毒。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什么。”
黄大仙淡淡瞥了一眼果桃后面色阴沉的盯着张清,心中计较个不停,没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缘由,眼下这老汉明显不简单,一眼就看出牛夫人症状,该怎么把他给打发了?
还未等他开口,观望的百姓哪里肯服气,看他师徒二人装扮后,不屑鄙夷道:“哪来的乡野村妇,你说你师傅厉害,那倒是让你师傅露两手,不然别影响黄大仙的救治,你们担待不起。”
黄大仙哪里会涉险,脸色从一瞬的阴沉立马转为慈祥柔和,道:“大家先别急,救治牛夫人要紧,有什么话,等牛夫人喝下这碗药,一试便知。”
“还是黄大仙救苦救难,为人考虑周到。”旁观百姓恭维道,又看向果桃师徒二人,警告道:“不管你们是哪来的,本县不欢迎你们,要是再敢胡搅蛮缠,我们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张清浑没理会这群人,只是风轻云淡走到牛老爷身边,微笑示意,又认真看了眼牛夫人和牛老爷手中的碗。而黄大仙的脸色在他走动之时就已经沉了下来,牛老爷明显一副精明的商人模样,自己却又不能出声赶人,也不能一走了之,只得抱着侥幸的心理静看事态发展。
张清对着牛老爷笑道:“贵夫人确实是中了毒,而你碗中的水便是解药。”
众人一时如丈二和尚,理不清这老汉到底是何意思。
牛老爷疑惑的看向张清,暗忖这老汉不是个疯子就是个高人,但怎么看也不像是疯子,只得盯着碗中的水问道:“这水只不过是碗简单的清水,要么就是被黄大仙施过法的仙水,又如何是解药?”
他的话两边都不得罪,静看二人如何辩解。
黄大仙心中有不好预感,只得将牛夫人先救治醒来,便万事大吉,于是微有不快道:“牛老爷,你请的本道来,莫非信不过本道?多说无益,你且让牛夫人喝下便知。”
张清看着牛老爷望向自己,便淡笑的对他点了点头。名利于出家人于浮云,张清不计较他人对自己如何看待,但黄大仙借用祖师名义招摇撞骗,甚至是损人利己,这张清无法容忍。
于是他看向黄大仙,说道:“贫道给你一个机会,县中有多少人中了这毒,你便得无偿救治多少人。其二,将你所得所有不义之财无偿捐献给这次受灾贫民。其三,让那只小鬼往生。此事,贫道既往不咎。”
众人听得张清云里雾里的言语,目瞪口呆。
黄大仙刚听前面两条本是冷笑,可听到第三条后脸色阴晴不定起来,内心像是在极力挣扎。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小鬼的秘密,也是清楚自己混到今时今日所仪仗的是什么。
“你可想好了?”张清瞧得黄大仙脸色,心知不给他点颜色,他分不清轻重,便在声音中带有道家真气,名为正心诀。
此诀对于在迷途中挣扎之人有效,对于其他人,宛若平常。
黄大仙一时清醒过来,竟跪在了地上,口中急切答应道:“仙人吩咐的是,仙人吩咐的是。多谢仙人,多谢仙人,我这就按仙人所说的去做。”
说罢,站起身来急匆匆往院外赶去,没再看任何一人。
而这场景,让得在场除三人外的所有人震撼得张大了嘴。
“师傅,为何不揭穿他?”果桃倒是明白过来了,面带疑惑问道。
“孰人无过?只要他诚心悔改,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为师已在他身上下了善恶咒,他若真按着办了,也就罢了。不然,自取其咎而已。”张清望向院门口,又吩咐道,“走吧。”
果桃突然想到那黄大仙只要一做坏事就会崔动那咒而长包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仙人且等等。”牛老爷看得牛夫人悠悠转醒,心下大安,且对于刚才发生的事哪会不清楚,眼前这人才是真正的高人,于是又吩咐家中仆人将围观百姓请了出去。又对张清行礼笑道:“仙人,时日不早了,不妨在我家歇息几日。也好让牛某人好好招待招待几位仙人。”
张清看了一眼还沉溺于埋头算数中的林宝,心头苦笑。几人近两日没用过食了,权当化缘至此,何况已到新安县,有了现成的落脚之地,也算是缘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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