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昭含笑道:“有些地方,即便人人知道,却也并非人人能来。”
“这倒是实话。”他们虽然是隐藏了身份来的,却也并不是你来了就能进来。而是顶着别的身份,还每人交了一千两入门的通行费,这才能靠近鸣音阁的。
所幸这种通行费只需要交一次,若是次次都交恐怕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起。但哪怕是一次性的,卫长亭只是粗略算了一下刚才大堂里的宾客,还没有算两层楼以及大堂中心区域以外的地方的宾客,只是这个数目也足够让人眼红了。
可见这鸣音阁确实是个敛财的风水宝地。
卫长亭饶有兴致地道:“不管怎么说,大公子总比我们熟悉一些,不如跟咱们说说这鸣音阁有什么可玩得?也免得咱们这些土包子回头漏了怯,闹了笑话?”
谢承昭心中暗道,谁敢说你们是土包子?
见谢衍没有反对的意思,谢承昭也不拒绝便当真说起这鸣音阁的各种好处来。
所谓销金窟,古往今来其实也都差不多,即便是到了骆君摇前世所在的现代也并无太多变化,无外乎都是酒气财色罢了。
而想要成为其中最顶尖,自然就要什么都做到极致,让那些富豪权贵们,一想起逍遥快活就不再想起第二个地方。
鸣音阁就是这么个地方。
鸣音阁有天下最守信用的赌坊,这一点即便是坐拥大盛最大赌坊的崔折玉也不敢保证。但是在鸣音阁,从不会有出老千的事情,不管客人赢了多少,鸣音阁都绝不会赖账,甚至还包将客人安全送出去,绝没有人敢在鸣音阁的范围内抢劫杀人。
据说,曾经有个外地来的富人,一夜之间在鸣音阁赢了几十万两。事后鸣音阁不仅全额兑现了赌注,还专门派高手将他从京城送回了老家,那人如今已经成为一方豪富。
除了赌坊,鸣音阁还有天下最多的绝色。
传说中上雍十大美人至少有三位都在鸣音并不是瞎说的。这个十大美人榜跟上雍明面上流行的榜单并不是一回事,据说这个榜单并不考虑家世才学,单纯以容貌论。也可以说,单论容貌的话这个榜单更加客观一些。
不仅有绝色美人,还有上雍最好的舞姬歌姬,最好的琴师。哦,第一琴师这个名字过去两三年里一直都被雪崖公子占据着。如今雪崖公子回了阮家,鸣音阁还需要一位新的琴师填补他的位置。
只是财和色这两样,就足以吸引这世上绝大多数男人了。
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帝王将相,古往今来鲜少有人能逃财色这两关的。
更不用说,鸣音阁还有最美味的佳肴,最香醇的美酒。
据说只要有钱,就没有在鸣音阁里买不到的享受。
骆君摇听谢承昭说得绘声绘色,倒是越发对这个鸣音阁好奇起来,她觉得这个鸣音阁的老板很有做生意的天赋。
不过……
骆君摇微偏着脑袋思索着:如果鸣音阁真的跟鸾仪司有关,那么…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每一个来这里的人的底细呢?比如…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厢房里此时坐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鸣音阁最顶层,一个有些空寂的房间里,一袭暗金色锦衣,金冠挽发的青年男子端坐在桌案后面喝着茶。
他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模样,容貌并不十分英俊,举手投足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优雅和贵气。
一眼望过去,让人觉得他不像是鸣音阁这样地方的人,而更像是一个出身显贵却饱读诗书的王孙公子。
“阁主。”穿着鸣音阁管事衣饰的中年男子单膝跪在青年跟前,微微垂首恭敬地不敢抬眸注视前方的男子。
鸣音阁主放下了茶杯,轻声问道:“三楼那个房间的人,身份查清楚了么?”
管事头垂得更低了,低声道:“其中一人,是宁王府嫡长孙谢承昭。另一位容公子,明面上说是平州容家的五公子,咱们虽然没有容家五公子的具体讯息,不过未曾听说容家公子容貌出色。负责接待的管事说,那位公子容貌俊秀之极,以属下之见……”
“如何?”鸣音阁主问道。
管事道:“应当是,蕲族九王子姬容。”
鸣音阁主轻笑了一声,“宁王府暗地里和姬容打过一些交道,倒也并非不可能。那么…剩下几个人是谁?”
管事忍不住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座上的青年,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说。”
管事道:“似乎是…陵川侯世子卫长亭、骆家大公子骆谨言,还有…摄政王谢衍。”
这三位毕竟是上雍皇城中的名人,鸣音阁消息灵通做得又是暗地里的生意,若是连这三人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他们趁早别混了。
虽然在外面的时候都戴着面具,但进了房间面具总是要摘下来的。
其实大家心里也有数,戴着面具是为了防备遇到熟人尴尬,若是要防店家,那干脆别玩了。
而鸣音阁能够屹立多年不倒,除了他们背景深后台硬,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从不泄露客人的讯息。
至少,客人是这么认为的。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半晌才听到鸣音阁主轻笑了一声道:“摄政王殿下?这几天…鸣音阁倒真是贵客盈门啊。”
管事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自家阁主,“阁主,摄政王突然出现在鸣音阁,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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