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某恭候教主多时!”
马车中,苏启和石之轩听到这话后,知道是宋缺亲自来迎接了。
人家这么给面子,苏启自然也无法坐在马车中坦然受之不是?
做人不是这样子做的。
苏启一跃出了车厢,站到马车顶上,遥遥向城门口的宋缺道:“在下苏启,多谢阀主相迎。”
直到马车驶近,苏启才跳下车顶,与这位威震江湖多年的“天刀”相互打量。
映在苏启眼中的是一张英俊无瑕的脸庞,一对如宝石般生辉的眸子充满了神采和智慧,身材颀长匀称,人中龙凤的绝世之姿迎面而来。
只是他双鬓添霜,证明其已青春不再,可这并不让他显得老态,反而更多了种种气质风度。
他不曾有过多动作,光是站立在那,一身贵族气质、宗师风范彰显无遗,令人心折神往。
宋智、宋鲁看向宋缺,眼中蕴含着极高的崇敬,宋师道更是连直视也不敢,他父亲的风采让他自觉黯然失色。
石之轩也是一顶一的美男子,可石之轩与宋缺的风格截然不同。
而苏启与宋缺相比,容貌就显得有些挫了,但其余方面,苏大教主丝毫不逊宋大天刀。
石之轩也下了马车,宋缺见到石之轩后,目光在石之轩身上停滞了一下,在那瞬间,宋缺的目光好似化作了两把刀,破开长空,向石之轩斩去。
石之轩恍若未觉,他身体在那一瞬变得缥缈模糊,似幻未幻,似真不真,恰好让两把刀只能击中其形,而无法触其质。
宋缺深深看了石之轩一眼,稍后将目光移开,不再看石之轩,转头向苏启笑道:“教主,这边请!”
苏启点了点头,随宋缺而去。
宋缺之所以不找石之轩麻烦,其实是因他理亏,因为他碍于梵清惠之情,在苏启受袭时没能出手相助,还在事后,因自己的私情,放走了梵清惠。
苏启是应他之邀而来,又是在宋阀地盘遇袭,这就好比一国首脑应另一国首脑之邀访问,却在另一国中被恐怖分子袭击了,另一国的首脑还冷眼旁观,不下令及时救助,完事后,还把恐怖分子首脑给放走了,这不是理亏,是什么?
苏启随着宋缺进入一处园子中,宋缺不说话,苏启也不说,只四处瞧着园中的景色。
这园子弄得相当不错,虽不多豪华,但却非常雅致,该有的也是应有尽有,池塘亭台、花圃古木、假山异石、小桥流水……一派江南园林的景致!
可是,这得耗费多少人力财力,才能生生在这半山腰上造出这般景致?
宋缺引着苏启到了一座小院,小院中有一小花圃,花圃中的花开得正艳,幽幽花香随风入鼻。
花圃旁边有张圆石桌,石桌上摆着一副茶具,桌旁有三个石凳,而在一个石凳旁,还有一烧着的火炉,火炉上的水壶壶口正冒着股股白汽。
“教主,请!”
宋缺请苏启在一石凳上坐下,他亲自坐到那挨着火炉的石凳上,打开盛放茶叶的盒子,将茶叶洒到两个茶杯中,然后提起水壶,向着两个茶杯中倒去。
水壶的水被他倒出,竟在空中分作两股,正好不分先后地同时注入到两个茶杯中,宋缺一边倒水,一边笑道:“这是城中的山泉水,清甜可口,泡茶当是一绝,不过这泉水要时取时烧时饮,才有滋味。这茶叶就没什么讲究了,只是些山间粗茶,怠慢了教主。”
苏启端起茶杯,看了杯中碧玉剔透的茶叶,轻笑道:“便是寻常山水,寻常茶叶,有阀主亲手泡制,那也是天下一绝。”
苏启轻轻吹开茶叶,也不在意水仍滚烫,饮了一口,水本清冽甘甜,再配上浸入水中的茶香,绕齿于口,令人回味。
两人分别饮了几口茶后,宋缺道:“教主对当今天下大势怎么看?”
苏启笑道:“当今天下大势,诸般势力都认为我教最有定鼎天下之机,但他们又认为自己还有机会,都在努力争取这机会,又有武林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今年隋帝一死,天下必将支零破碎,分割为许多势力,又有势力会从中脱颖而出,成为有望于取得天下的势力,天下将逐步进入诸侯割据的局面。”
宋缺点了点头,又问:“那教主认为有什么势力可成为诸侯,有望于天下?”
苏启回道:“宋阀可为一方诸侯,至于能不能有望于天下,阀主比我更清楚,岂用我这外人置评?
太原李阀当可为一方诸侯,只要其兵出西京大兴,可占关中沃土,便有争天下之本。
宇文阀宇文述若不死,可为一诸侯,宇文述闻名天下,在隋军中有极高声望,若再占得东都洛阳,当可争雄天下。
而其余人等,不过碌碌之辈,能得一时之兴,却难得长久,不提也罢!”
宋缺抚掌赞道:“好个‘不提也罢’!可教主为何不谈贵教?”
苏启沉默了下,才开口道:“我们与你等不同,不谈也罢。”
宋缺这时想起人教的种种不同,确实与他们不一样啊,他问道:“贵教若得了天下,会对世家门阀如何?”
宋缺直视着苏启,这是他在得知人教所为后,一直想问人教教主的一个问题。
这问题的潜意思是,你们人教得了天下,会怎么处理我宋阀?
苏启淡然道:“这天下间不需要有太多余的规矩,有太多余的皇帝,我们的规矩便是统一的规矩。任何敢于阻挡者,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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